但這裏是什麼地方,應封誥完全分不清,更別說危衡了。
好在前方不遠處有個城鎮,應封誥仰頭一看城樓牌匾。
晉陽城。
“咦?這不是金陵的臨城嗎,居然已經跑到這麼中心的地方了嗎……”應封誥摸摸下巴。
因當初從武林盟趕到六合門舊址時沒有花費太長時間,武林盟所在的崧城離金陵可是相距甚遠。他跌落山崖的山道也在六合門舊址不出百餘里。
“難道是我順着河飄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雖然有些困惑,不過這都不重要。應封誥連忙拉着危衡入城,他們太需要好好歇息一下了。
入城關還算順利,守城門的衛兵大哥看他們倆人都是傷痕累累,還非常熱心地給他們介紹了本地最好的醫館。
再一打聽診費,應封誥內心在滴血。他身上哪還有一文錢。
之前好不容易有點積蓄,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或許已經沿着河流奔向大海了吧。
謝過衛兵大哥的好意後,應封誥又犯了愁,沒錢上哪去住客棧呢?
倆人走在大街上,一身狼狽,引來周圍人紛紛側目。
這身衣服也得換了……應封誥久違的再次感受到了,那曾經在陽水城時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清貧日子。
難不成,又要以玉狐的身份去順些錢來……應封誥微微蹙眉。
應封誥的目光下意識地在附近打量,掃過幾眼便看出幾個好下手的肥羊。
但是……
他們倆的造型太過招人顯眼,周圍人都不由自主地避讓,根本無法輕易動手。
正在應封誥抓耳撓腮之時,只見一個身着素青羅裙的姑娘朝他們款款走來。
“二位可是玉狐公子?”
應封誥心頭一跳,自己還沒動手就被人盯上了?!
但看這姑娘語氣溫溫柔柔,似乎沒有敵意。
斟酌一番,應封誥點點頭:“是我。”
姑娘笑了笑:“樓中貴客有請,公子若是方便,可否來月上梢一會?”
“貴客?”應封誥一愣,但很快就喜上眉梢:“方便方便,勞煩姑娘帶路了。”
月上梢是這晉陽城中比較有名的酒樓之一。
許多達官貴人,文人武客,都常來光顧。
那位“貴客”顯然是認得自己的,而且能被月上梢稱爲貴客,自然是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
應封誥滿懷期待地跟着酒樓姑娘來到月上梢的上房。
(會是誰呢?宋無清?還是揚大郡主?)
一開門,只聽一個陌生又熱情的聲音響起:“真的是玉狐嗎!久仰大名啊今個兒可算見着了!”
???應封誥眨眨眼。
說話的這個男人,一身玄色麒麟官服,腰間掛着把陌刀。個頭比應封誥高上一大截,右眉有一道斷截。
重點是,應封誥完全不認得這人。
“冒昧了,玉狐公子。”屋子裏的第二個人開口走來。把那武官推開,朝應封誥略微頷首致意:“不知公子可還記得我?”
應封誥的視線轉到跟他打招呼的男人身上。
嚯!這身衣服,可不就是武林盟的人嗎!再仔細一看,應封誥豁然開朗。
“自然是記得的。武林盟大師尊,宋之善大長老的大名誰人不知啊。”應封誥一邊掛起笑臉,一邊心裏暗暗琢磨。
雖然他是認得這人。宋天,字之善,是僅次於武林盟盟主的大人物。
但雙方根本沒什麼交集,初次見面還是在武林盟的論劍大會上,在武林盟高層主座裏遠遠看了幾眼。
這還是雙方第一次正面對話,這宋大長老居然還會請自己同席。該不會是看不慣自己這玉狐,來趁火打劫的吧。
應封誥越想越心虛。
但宋天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引二人入座,倒上了酒,和藹笑着:“無清心性頑劣,出山遊歷多虧玉狐公子多多照拂了。”
應封誥這纔想起來,大長老座下兩大弟子。一個是首席大弟子宋德,另一個就是排行老八的小弟子宋正了。
“哪裏哪裏,無清小兄弟俠肝義膽,是小生多虧了他的幫助,纔有幸入武林盟一觀論劍大會的風采啊。”應封誥暗暗鬆了口氣。
太好了,人家不是來討伐自己的。
至於另一個人……那武官看倆人聊得開心,忍不住開口:“喂宋之善,別光顧着寒暄了,快介紹介紹我。”
宋天瞥他一眼,說:“這位是欽天校尉,談祿。”
“原來是欽天校尉,見過談大人。”應封誥拱手一禮,心裏想着。
果然是朝廷的武官,不過……欽天校尉?這是個幹什麼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