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戊寅,壬申,甲寅】
應封誥回想着危衡方纔所講述的棺木刻文,專門刻下墓主八字,想必這八字正對應這開棺機關。
應封誥指尖摩挲着木塊上的凸點,辯出是曾經承鴻帝所推行過的,盲文字法。
但因爲太過複雜,難以推廣。最終經過了幾代人的改良,如今的盲文與初代盲文已經大不相同。
而應封誥因爲收養他的爺爺是瞎子,從小就對盲文有過研究,倒是他的擅長。
木塊上的盲文,正是對應十天支與十二地支。
按照墓主生辰八字逐次按下木塊,機關被催動,棺蓋緩緩滑開。
卻在開棺的一瞬間,一股青煙撲到應封誥臉上。應封誥躲閃不及,連忙緊閉雙眼屏息閉氣。
好在還有面罩阻擋,應封誥只是感覺到有些刺鼻,暫時還沒有中毒的跡象。
棺蓋一開,應封誥看清內裏,不由一怔。
裏頭空無一人,只有幾張草紙。
這棺槨修飾的如此顯眼,而且還記載了墓主的生辰,他還以爲正主就在這裏頭呢。
但誰知,別說屍體了,就連一個像樣點的陪葬品都沒有。
應封誥伸手拿出那幾張紙,揮了揮手示意危衡將自己拉上去。
隨着身子緩緩上升到頂梁,應封誥拔出長劍,卸下繩釦。看準落腳點縱身一躍,利用石壁作緩衝,平穩落地。
“這個是地圖,那這些又是什麼?”應封誥翻看手中的草紙。
其中有一張厚實的羊皮紙,上面畫着彎彎曲曲的線條和標註,想必應該就是墓穴的地圖了。
而其他的草紙,裏面有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全都是那失傳百餘年的古老文字。
還不等他們仔細端詳,被談祿和宋天戲耍半天的無頭乾屍突然像是被惹怒了似的,仰天咆哮,卻因爲沒有腦袋發不出聲音。
乾屍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骨轉頭往應封誥那邊衝去,任憑談祿如何吹哨也不再理會。
“玉狐公子快跑!”談祿連忙開口提醒。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其他九十八個無頭乾屍紛紛甦醒。從棺槨中爬了出來,齊齊朝着中央那個華麗棺槨的位置衝去。
這下哪還有閒心慢慢分辨文字了,應封誥連忙收起草紙。
危衡拔劍將最先跑來的乾屍一劍砍個稀碎,骨頭碴子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咦?好脆。”應封誥一看,原本有些發慌的心一下子平復下來。
遂也拔劍刺向另一邊撲過來的乾屍。
這個乾屍還剩下點腐肉,劍刃刺進乾屍身體,切開腐肉的手感讓應封誥眉頭直皺。
誰知這乾屍中了一劍,竟仍舊迎着劍刃繼續撲過來,甚至長劍將它捅了個對穿也無法阻擋它的衝擊。
“啊啊啊啊!!!好惡心!你不要過來啊!!!”應封誥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無頭乾屍撲過來時甩下的碎肉險些落到他臉上。應封誥下意識地鬆了手,連劍帶乾屍一併踹飛出去幾米開外。還撞倒了後面幾個乾屍。
“殺不完的!”宋天聚氣於掌,一掌推倒四個乾屍。
“出口在哪?!”談祿的陌刀像串糖葫蘆似的一劍紮了兩個乾屍甩出去。
“各位大人屏住呼吸!”高浩將手中夜明珠摔碎,一瞬間整個墓室亮如白晝。
夜明珠內不知什麼東西飄散整個墓室。星星點點,似星如螢,美的不可方物。
但刺鼻的氣味也同時迅速爆發開來,即便是有面罩也擋不住。衆人紛紛閉氣。
夜明珠的碎片照亮了整個墓室,也照亮了東南西北四個牆角的四個門洞。
沒時間去慢慢研究哪個是正確的路,被屍羣衝散的幾人各自盡力奔向離自己稍近些的門洞。
“去南門……啊!!!”應封誥剛看清前路,他比較好運,離南門洞很近。
正打算朝門洞靠近,後背突然一沉,有個無頭乾屍撲了上來一下子將他壓倒。
在重重包圍下倒下,很有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應封誥深知此理,就勢前撲一個翻滾,捉住乾屍的肩骨一把丟了出去。
但這一下,他離門洞的距離又遠上幾分。
回頭一看,談祿他們差不多已經快要靠近門洞位置了。
應封誥喊道:“你們認得古語,地圖和草紙給你們。”
“那你怎麼辦!”談祿朝他那邊看了一眼。距離太遠,即便是想去幫忙,也有心無力。
“小爺最擅長逃跑,找條出路不在話下。接着!”應封誥將地圖和草紙捆在一起丟上半空。
踩着一個倒下的乾屍飛身躍起,猛踹一腳,草紙飛箭般迅速飛過墓室上空。
但無頭屍體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乾枯的手紛紛高舉去捉草紙。捆着地圖和草紙的繩子被幹屍們扯斷,眼看就要灑落滿地。
談祿和宋天見狀,連忙去奪。
最終宋天奪下羊皮地圖,談祿則將那幾張草紙收束入手。
東西到手,乾屍羣們更加瘋狂了。
談祿甚至連將草紙好好收好的功夫都沒有。
他將那瓶子奮力往腳下一丟,瓶子碎裂,裏頭流出的是黑狗血。黑狗血短暫地將乾屍羣攔上一攔。
“莫要戀戰!快走!”談祿拉起旁邊還要往乾屍羣衝的人轉頭往門洞跑去。
“他還沒出來!”被拉着的危衡掙扎着要回去,卻被談祿死死拽住。
“一會兒等屍羣沉睡我們再回來!”談祿見危衡死不配合,憑着蠻力竟是隱隱要將自己也往回拽。
情況緊迫,墓裏千機百變,哪容得下他這般優柔寡斷。
談祿咬咬牙,以劍柄狠狠往危衡脖頸一錘。
危衡昏迷前,還固執地朝着回頭路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