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怎麼這麼冷……”應封誥撐着沉重的身子坐起身。
船身的搖晃，讓他本就昏昏沉沉的腦袋更是陣陣漲疼，坐起來一看。
應封誥不知怎麼從河底又回到了船上。
蓬船沒有人划槳，隨着水浪漂浮在河面上。那個擺渡的船伕阿耿此時縮在角落裏，深深地把腦袋埋進腿間，也不知是睡了過去還是醒着，反正看起來一動不動。
而自己則躺在危衡懷裏，輕輕的一個動作，危衡立刻警醒。
見是懷裏的人甦醒了過來，危衡這才鬆了口氣，神色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那個水鬼呢……？”
應封誥精神恍惚，彷彿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恐怖的夢境。
危衡平淡的說：“死了。”
“死了？！”應封誥一驚：“你殺的？”
見危衡點頭，應封誥更驚訝了。
“你什麼時候還會殺鬼了？”
危衡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紫峯劍：“紫峯屬陽，是神劍中少有的正氣之劍，可用以破邪辟魔。看來對陰鬼之物也有效果。”
“原來如此……多虧有這支劍了。”應封誥鬆了口氣。
“此人要如何處置？”危衡說着，瞥了眼縮在角落的阿耿。看過去時的眼神中驟然變得冷漠。
應封誥試着朝阿耿叫了兩聲，都毫無反應：“他怎麼了？”
“暈了。”
應封誥思襯：“被你打暈的？”
危衡點點頭。
果不其然，應封誥無奈地嘆了口氣。
“已經無用，丟進河吧。”危衡微微眯起眼，眉頭輕蹙，儼然不是玩笑。而是真心地對阿耿起了殺心。
但由於應封誥一直沒醒，危衡更擔憂他的狀況，纔將阿耿暫時丟在一旁，一直照看應封誥爲先。
而現在應封誥醒了，而且看上去沒什麼大礙，那危衡也不介意秋後算賬，將那個險些害應封誥葬身冰河的罪魁禍首也落得同樣下場。
危衡不解：“爲何交予他？”
應封誥說：“這傢伙確實有能看到陰鬼的奇異之處，用來幫助談祿的公務不是正好。”
“可他推你落河，爲何還要給他討個俸祿。”危衡有些不情願，就這麼放過他也太過便宜了。
應封誥解釋說：“談祿探尋古墓，九死一生。此人有此能處，若是能幫上談祿的忙，也算贖罪。若是死在墓裏，便是罪有應得。”
“墓裏何其兇險，你我都十分清楚。皆是想必會以極其痛苦的死去，那樣也算是他害人的報應。”應封誥說。
聽完這番解釋後，危衡沉思片刻。親身經歷過古墓兇險的他，確實不難想象到，毫無經驗又膽小怕事的阿耿進入墓裏，恐怕很難獨善其身。
而談祿又怎麼會特別照顧一個和他毫無關係，又並非欽天衛的人呢。那樣混亂的情況下，想必阿耿難逃死劫。
危衡這才點頭答應，微微勾起脣角：“我還以爲你會全力阻止我。”
應封誥的臉色仍舊很沉重：“我不想殺人，也不想看你殺人，但有的人應該得到他該有的報應。”
“你似乎有些變了。”
危衡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麼樣的變化，但他隱隱約約得感覺到，應封誥似乎不再對他人表露太多的善意與信任，更多的是警惕疏遠，甚至是有些冷漠。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誰也不知道，但應封誥很清楚，自己已經失去了很多待人的耐心。或許是見證了太多背叛，或許是經歷了得不到回報的徒勞付出，總之他現在只想保護好身邊的人，而其他人的死活，不願再去理會了。
應封誥擡目看向眼前的人：“你不喜歡？”
危衡搖搖頭，伸手將人還帶着溼意的身子攬入懷中：“無論你如何改變，我都不會討厭。命是你給的，人也是你的，我只會與你站在一起。”
應封誥展露出些許笑意：“危衡，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