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敵之大唐 >第334章問因果
    揚州刺史崔浩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人,不過三言兩語將表面功夫做得十足,給足了張兵曹的面子。三寸人間 .yanqingshu.

    常言道:“人生如戲”,普天之下,芸芸衆生,都是那戲人,只不過分工不同,所扮演的角色不同,在戲臺所站的位置也有所不同而已。

    有人天生受蒼垂青,帶着璀璨的光環降臨世間,甫一出現是萬人矚目的心,在人們的歡呼度過輝煌的一生。

    而更多的人則是默默待地在角落裏,如那螻蟻般無人理睬,也無人關心,直到光陰耗盡、灰飛煙滅後,將位置讓給後來人。

    官場亦如戲臺,一大羣人輪番場,或着甲衣,或穿朱紫,更多的則是青衣綠袍,可謂是花團錦簇、琳琅滿目。

    隨着大幕拉開,人們紛紛登場,演繹着各種各樣的世態炎涼、悲歡離合。或高尚、或粗鄙,或感人肺腑,或讓人憎惡……

    你方唱罷我登場,你我都是戲人,只不過是戴着不同的面具,誰也別笑話誰!

    崔刺史禮賢下士、體恤下屬,而張兵曹也立馬擺出一副感恩戴德、受寵若驚的模樣,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將一場大戲完美地演繹下去,避免了冷場。

    表面功夫既然做完了,接下來那要談正事。

    在談正事的時候,可等級森嚴,誰大誰小,都要按照規矩來,不能再講究你好我好了。

    崔刺史蹙着眉頭,乜着躺在竹蓆一動不動、隨便仵作折騰的張三郎,開口問道:“張兵曹,以你所言,這張三郎是那女子用剪刀刺死一事,那是千真萬確了。

    而此事爲你親眼所見,那麼,本官想知道,依你之見,那女子是事出有因、從而失手誤殺,還是故意報復殺人呢?”

    崔刺史不愧是久經官場,且當過京官,混過地方,一雙老眼看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強。

    他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接找到了關鍵點。

    窈娘失手殺死張三郎一事,本十分簡單,至於殺人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根本與案情無關。

    其關鍵點在於窈娘殺人是有意爲之還是失手,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可見大了去了,而且,崔刺史還特地點出殺人之前有沒有前因?

    所謂前因後果,是先有因後有果,連在一起才組成了完整的因果關係。有因纔有果,而這個“因”對本案的關係可是重之重,絲毫馬虎不得。

    張兵曹一愣,他倒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只不過一時之間不明白崔刺史是什麼意思?

    莫非、崔刺史也在提前站隊,好攀太平公主這條船,以免在武后登基之後遭到清算?

    隨即,他又在心裏給否定了。因爲崔刺史可與他有所不同,人家是清河崔氏嫡系子孫,也是如今家主的親子,其背景可不是一般的厚實,而且,五姓七望之間多有聯姻,早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勢力圈,加親朋故舊滿天下,怎麼可能加入太平公主的勢力?

    要知道五姓七望可都是傳承數百年的老世家,一直以根正苗紅的漢家苗裔自居,尊崇的是正統的漢家古風,連對李唐皇室都不搭理,嫌棄他們家有鬍子血統,從而拒絕與其聯姻,說什麼不想讓漢家苗裔的血統受到污染,曾經把太宗皇帝差點給氣死,但卻拿他們沒辦法。

    五姓七望連與皇家聯姻都不願意,對武后執掌權柄更是嘰嘰歪歪,稱之爲“牝雞司晨、禍亂天下”,簡直是把武后與昔年斷送殷商的妲己和“烽火戲諸侯”的褒姒相提並論了。

    不過,他們也爲自己的嘰嘰歪歪、口不擇言付出了代價,在科考以及朝堂之遭受了無情的打壓,以至於這些年出仕的子弟人數大爲減少,且在朝也少有人出任實權職位。

    可武后也不敢將他們徹底得罪,因爲作爲山東士族的領袖,五姓七望已存在數百年,天知道他們經營了多大的勢力?

    而且,最爲關鍵的一點,也是武后最爲忌憚的一點,那是五姓七望作爲傳承數百年的世家,究竟和那些神祕莫測的山門人有沒有關係?

    在登基稱帝的前夕,武后可不想節外生枝。

    她對山門人的定位是隻能爲援,不能爲敵。

    因此,以五姓七望和武后之間的關係,作爲清河崔氏嫡系子孫的崔刺史是不可能背棄家族的傳承,從而屈身投靠一個女子的。

    那麼,崔刺史這麼問,究竟是何用意呢?

    張兵曹心裏反覆盤算,可口卻不能停歇。因爲面對官的問話,下屬一言不發算是個什麼事情?

    他理了理思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回使君的話,當時下官隔着尚有十多二十丈距離,看得也不是很真切。

    似乎,好像,彷彿是張三郎在一羣浪蕩子的陪同下,遇到了本府一名府軍的未婚妻,見其生得極好,少年人嗎,動了那個心思,那女子倒也剛烈,拿着剪刀本想自裁,可也不知怎麼回事,那剪刀刺在了張三郎的胸口,於是,張三郎成了這副模樣。”

    “哦,原來如此!”崔刺史點點頭,“哦”了一聲,冒出四個字,接下來沒了下。

    這時、那仵作似乎勘驗完了,躬身對崔刺史道:“使君,死者是被人用剪刀直接刺入心竅,一擊斃命,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傷痕。至於是不是毒?得要剖開肚腹,仔細驗明臟腑,還請使君示下。”

    仵作不是醫者,不會拿脈瞧病,而張三郎已經是個死人,也沒有了脈搏,要查明有沒有毒,必須將其開膛破肚,再剖開其胃,仔細檢查,才能得出結論。

    崔刺史見仵作還要將張三郎開膛破肚,不由得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連連擺手,急切地說道:“別,別,這樣吧,你先下去。”

    仵作躬身行禮,然後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檢查器具等物,告退而去,不過,在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張三郎一眼,從那眼流露出的惋惜之意,彷彿對失去了一次開膛破肚的機會,極爲痛惜。

    不過,崔刺史可不敢讓他過手癮,一個張三郎死了夠他頭疼了,若再把他給開膛破肚,弄得支離破碎,噁心不說,又如何向張翰交代?

    煩啊,都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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