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敵之大唐 >第626章梅花傷
    夜色漸濃,晚風習習,吹散了白日的燥熱,讓人們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生起尋找樂子的雅興。三寸人間 .yanqingshu.

    瘦西湖屬於夜間,在白天是沉睡的。

    此時,夜幕幽邃,羣星璀璨,一輪鉤月高懸於星河深處,月雖殘、卻依然神光奪目,將諸天星辰都掩蓋了。

    夏日炎炎,不耐早睡,而揚州又是富裕繁華之地,最不缺的是富貴人。待夕陽西下,暮色降臨之際,紛紛走出家門,呼朋喚友,前來瘦西湖尋找樂子。

    歌喉婉轉,曲聲纏綿,夾雜着嬉笑聲,混合着酒肉的香氣,讓瘦西湖一下子沸騰了。

    趙無敵有意幫梅吟雪一把,不想見這個高潔的女子陷入污泥,漸漸地爛掉。可他並沒有將她納爲妾室的意思,在他的心裏,此生有窈娘、沫兒和月娥相伴,已經是天的恩賜,唯一的例外是太平公主,可以說已經成了他的心魔,將和他一生糾纏,無法擺脫。

    他無意納妾,梅吟雪是個女子,怎麼好主動開口?她只要能逃離牢籠,留一個清白身子,不讓祖先蒙羞已經足夠。至於以後留在安國縣公的身邊,那一句“願做牛馬”還不夠直白嗎?

    無論男女,願做人的牛馬可不能隨便說的,牛馬,那是任人騎乘的,一個女子讓你騎乘,傻子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整個畫舫的人都在爲梅吟雪歡喜,哪怕是心裏酸溜溜的五美也不例外,可唯有一個人苦着臉,可憐巴巴的讓人膈應。

    “兀那老貨,公爺看了梅吟雪小娘子,是多大的喜事,你卻一直哭喪着臉,是何道理?!”康大王聲若洪鐘,橫眉立目,大聲呵斥。

    康大王行伍出身,曾沐浴敵血,斬下敵首,自帶濃郁的殺氣,那凶神惡煞的模樣,老鴇子豔娘何曾見過,驚嚇過度,竟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並且從身下傳來一股子異味。

    衆人不禁蹙眉,好好的一場風流韻事讓康大王這個粗人和老鴇子給攪合了。

    鄭刺史捏着鼻子,用異樣的聲調勸道:“豔娘,你也是個明白人,怎麼算不清楚這筆賬呢?你置辦畫舫收養梅吟雪所爲何來?不是想多賺些錢財養老嗎?

    你啊,糊塗!安國縣公何許人也,會少了你的養老錢?還不快點滾下去收拾乾淨了,不要攪了貴人的雅興!”

    鄭刺史的話如同仙音,世間的所有靈丹妙藥都要管用,豔娘立馬回過神來,連連點頭稱是,接下來麻溜地夾着腚滾出去了,自有小婢打掃污漬,又燃好的百合香,驅散異味。

    因爲豔孃的打岔,出現了一絲不和諧音,讓場面一下子冷了,所有人都尷尬。

    趙無敵見梅吟雪額頭破了,依然在流血,不由得蹙眉,伸手在她身點了幾下,止住了流血,可再一看,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臉卻被血跡污染,實在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他讓人取來乾淨的白疊布和剛剛燒開的熱水,也不怕手被燙壞,直接將白疊布撕了一塊,連着手伸進滾燙的熱水,惹起衆人一陣尖叫聲。

    “公爺,小心燙壞了手。”

    “安國縣公,您乃萬金之軀,豈能以身犯險?快快停下,讓末將來!”

    “公爺啊,您身負家國之重任,何以不愛惜身體?萬一有個閃失,可讓天下人怎麼辦?”

    ……

    各種勸阻聲此起彼伏,且看去都是真情流露,不似作僞。衆人雖將趙無敵看成是大周未來的頂樑柱,將守護大周萬萬年,可在他們的認知,他趙無敵也是凡人,以血肉之軀何以抗衡沸水?

    太不自愛了!爲了一風塵女子,不惜殘害自身軀體,以此看來,傳言不實,什麼無敵的英雄、大周的護道者?不過一莽夫耳!

    秦懷安頗爲失望,因爲太激動而牽動了舊患,咳嗽不已。而馮桂也頻頻搖頭,嘴沒有說話,可在心裏卻把趙無敵給罵了個狗血噴頭,恨不得將他給暴揍一頓,方解心頭之氣。

    趙無敵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卻將梅吟雪給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爲了衆矢之的,好那商之妲己,周之褒姒,可把她給難爲死了。

    梅吟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從聲音可見對她那柔軟的膝蓋又多大的創傷?她泣聲道:“請公爺停手,梅吟雪雖墜落風塵,卻也不敢忘先祖教誨,寧願一死,也不願見公爺遭人詬病,說公爺的壞話!”

    她目光堅定,與趙無敵對視,沒有一絲妥協的意思,貌似只要趙無敵說一個不字,她立馬一頭撞死。

    趙無敵給弄得哭笑不得,眼看着白疊布也給煮的差不多了,於是將手從沸水拿出,只見一雙手依然瑩白如玉,並沒有半點損傷。

    他將白疊布擰乾了水分,輕輕擦拭梅吟雪臉的血跡,動作極爲輕柔,生怕弄疼了她,同時,緩緩說道:“本公是將白疊布放進沸水煮一煮,多大的事情,諸位何至於此?

    但凡外傷,尤其是在這夏日,要以乾淨且柔軟的布帛擱在沸水煮一下,再清洗傷口,然後再以烈酒清洗,去除污漬,最後用藥物塗抹,假以時日,反覆爲之,當可無大礙。

    可惜孫老神仙不在揚州,本公手頭並沒有他老人家配製的外傷藥,只能以俗物代替,可惜了,好好一個漂亮的小娘子,額頭卻留下一道疤痕,以後可有得後悔了!”

    太感人了!堂堂大周公爵,竟然會考慮一個小娘子臉會不會留下疤痕,讓梅吟雪心甜滋滋的,連額頭的創傷都不覺得疼。

    她心一暖,道:“公爺,小女子不過是路邊的野草,風吹日曬,霜雪侵襲,誰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年的春天?如今蒙公爺不棄,不以奴奴粗鄙,收留身邊,已是感激涕零了,區區皮囊,何足道哉。”

    趙無敵給梅吟雪拭去臉的血跡,再以煮沸的烈酒輕輕擦拭一番,眼看着她額頭正的傷痕,不由得想起野史曾記載的大周舊事。

    官婉兒因事觸怒女帝,被女帝傷了眉心,後畫梅花妝以遮之,誰料到竟然成爲士族女子爭相效仿的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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