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敵之大唐 >第694章秋後算賬
    一場寒流從極北之地席捲而來,將整個北方遼闊的疆域都給冰封了,連地處江南的揚州也迎來了初雪,雪花如絮、紛紛揚揚,給山野房屋等都披了一層素白。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田地裏的莊稼早收割乾淨,變成黃燦燦的糧食,繳納了朝廷的賦稅以後,剩下的添補了自家倉房的空缺。

    今年延續了風調雨順,給天下帶來了第三個豐年,農人收了糧食均主動繳納賦稅,國庫充盈,堆積如山,各地的主官和戶部下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不用再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倉廩足,一向摳門的戶部也難得地大方了一回,將各衛各軍的過冬糧食、衣物等物資提前撥付,並且沒有打折扣,按照兵部的行足額撥付,可把各地的將軍們感動壞了,連連唸叨“阿彌陀佛”。

    神武軍依然如故,一切補給物資和錢糧都由揚州府庫籌措和支付,由神武軍出具收貨的書,並由趙大將軍畫押,再蓋揚州都督的大印,鄭刺史可以用來抵扣向朝廷繳納的賦稅,免了來回運輸的消耗。

    神武軍是女帝特旨建立的,享受皇帝親軍的待遇,十六位還要高三成,再加鄭刺史實打實地撥付,沒有在間做一絲一毫手腳,讓趙政這個守財奴也整天樂呵呵,不再擺着一張死人臉,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錢財。

    有錢好辦事,誰也不是天生過窮日子的賤骨頭,有錢誰不想做一擲千金的大爺?整日裏喝花酒

    從大唐到大周,但凡軍管理後勤補給的官員,差不多都是一個模樣,一張刻板的面孔,密佈着刀刻般的皺紋,幾乎沒有笑過,眉毛耷拉,眼泡發腫,眼珠子總是在轉動,時刻保持着警惕性,彷彿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不懷好意,在打他錢袋子的主意。

    趙政相對而言,要略好一些,至少生一副富態相,臉的皮膚尚算平整,可那眼底的警惕心卻別人還要嚴重。

    別看他整天笑呵呵,一副佛陀相,可千萬不能和他提錢財。一提錢財急,哪怕是剛剛還在推杯換盞,立馬翻臉,絲毫情面都不講。

    這也和他的經歷有關,隨着秦懷玉在朔方那不毛之地裏苦熬,加戶部的剋扣,一萬多張口都管他要飯喫、要衣穿,也難爲他怎麼堅持了下來。

    他來到神武軍,替趙大將軍當管家,出於本能又要精打細算,能省的省,不能省的扣一點是一點,好給趙大將軍多積攢一些家當。

    可趙大將軍卻不領情,讓他按照議定的數字發放,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自有人管飯。趙政不願意,據理力爭,甚至爲此發火,可趙大將軍纔是神武軍的老大,整個軍營都是他說了算,倔強如趙政也只能屈服。

    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趙政發現一個問題,那是不能怪趙大將軍敗家,關鍵是人家有敗家的本錢。

    神武軍的軍需補給十六衛還超出三成,且直接由揚州籌措,按時交付,從不敢拖延,也沒有缺斤少兩。

    哎,同人不同命,跟神武軍起啦,以前在朔方不是人過的日子。如果說邊軍是庶子,那麼神武軍是嫡子,還是女帝的嫡子。有了女帝這個“親孃”撐腰,趙大將軍想敗家都不容易。

    輪班進山特訓已經結束,效果的確不錯,將士們回來後一個個眼珠子冒綠光,食量也增加了一成,有了做“殺才”的雛形,估摸着再來這麼兩三回,可以拉到沙場溜達溜達了!

    在惡劣的深山密林,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危險,因此傷亡是在所難免。一萬八千人分成兩撥進山,前後共兩個月時間,最後全都回到了軍營。

    不過,有人是活蹦亂跳地回營,有人卻是一瘸一拐,更有變成骨灰……

    最後,在長史獨孤平之反覆點校了三遍以後,傷亡的數字統計了出來,寫在一張薄薄的黃竹紙,交到了趙大將軍手。

    因各種意外前後死了八人,另有重傷傷殘者十九人,至於輕傷、經過治療後能繼續留在軍營的不寫了,免得讓始作俑者趙大將軍心有愧。

    這死去的八個人,死因各種各樣,有貪嘴不顧禁令偷喫有毒野物的,有被毒蛇咬到要害來不及救治的,有失足墜落危崖的,有被滾落的山石砸死的……

    有人的死亡純屬意外,是野外特訓必然要付出的代價,可有些卻是可以避免的,譬如那位貪嘴的仁兄。

    按照軍令他是白死了,家等不到任何撫卹,連他的官也要被責罰,可趙無敵看到康大王那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模樣,心有不忍,怎麼也下不了那個狠心。

    古人云:“慈不掌兵”,古史也曾說過霸王項羽是因爲婦人之仁而被劉邦竊取了天下,可趙無敵卻不這樣認爲,人心都是肉長的,縱觀古往今來,誰人能真正無情。

    劉邦無情,何以有那麼多人追隨於他,拋開微末時的發小,可祖五代爲韓相的張良眼界何其高也!卻依然會放棄如日天的項羽而選擇劉邦,難道是他因爲博浪沙刺秦失敗後腦子壞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

    仗義每多屠狗輩,至少在劉邦逼死項羽、得到整個天下以前,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不管怎麼說,死者爲大,那個軍士已經爲自己的不遵禁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趙無敵又怎麼能坐視一個失去兒子的老人再度蒙羞、爲鄉鄰所恥笑?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將寫有八人死因的黃竹紙湊在燭火,隨着藍色的煙霧升起,獨孤平之好不容易方纔統計出的成果瞬間燃成了灰燼,什麼都不存在了,成爲了過眼雲煙。

    行軍書記是個經年老吏,最會察言觀色揣摩官的心思,見趙大將軍開口,立馬提起飽蘸濃墨的狼毫筆,在鋪開的黃竹紙將大將軍的軍令一字不漏地寫下。

    “吾聞狼山有羣狼盤踞,肆虐八方,多有傷民者,且有大寇出沒,累次襲擊鄉民,爲禍甚重。

    吾不忍見鄉民喋血,流離失所,故令一旅之師入山剿滅之,得三軍用命,一番血戰,羣狼伏誅,大寇梟首,盡除禍患矣!”

    這樣也行?

    人們皆目瞪口呆,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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