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記了剛剛在幹什麼,身上的袍服敞開,漏出不雅觀的東西,一個勁地咒罵斛瑟羅,直到看到那伏地瑟瑟發抖的可憐蟲,無處發泄的怒火終於找到了替罪羊,大腳丫子就朝那心口踩去。
一個弱質女子然後受得了阿亞拉暴怒一腳,在一聲骨頭折斷的悶響以後,兩眼圓睜,大口吐血,眼看就不行了
“阿亞拉親王,請您快上馬,真的來不及了”尤瑟夫催促着,見阿亞拉還在尋摸其她侍女,索性縱馬上前將阿亞拉一提溜,給抱上了馬背,然後出了大帳,朝另一個方向逃跑。
突厥人恣意殺戮,如砍瓜切菜,可敵人有數十萬,實在是太多了,整片營地有十幾二十裏地,不時有大食人整裝聚集,擺出反擊的陣型。
從起初的一邊倒屠殺,漸漸演變成雙方交戰,斛瑟羅見勢不妙,立馬帶着族人脫離戰場,呼嘯而去。
大食人不見阿亞拉親王和尤瑟夫總督,也不敢輕易離開營地去追殺突厥人。他們聚攏兵馬,搶救傷兵,清理廢墟,好不容易纔清點完了,可結果卻很不美妙,讓人喪氣。
斛瑟羅的偷襲時間雖然短暫,可就是這麼一陣子,就給予了大食人不小的傷亡。
死十三萬,傷八萬,其中有三萬多人即便是給治好了,也無法再提刀上沙場。
也就是說,最樂觀的估計,斛瑟羅的偷襲消滅了大食人十六萬戰鬥力,如今的大食人也只剩下二十萬可戰兵馬,與恆羅斯的周軍再一次持平。
阿亞拉在尤瑟夫的保護下有驚無險,總算是逃過了一劫,沒有被斛瑟羅給幹掉。
他並不領情,反而一直喋喋不休,對尤瑟夫百般辱罵和羞辱。一會兒大罵尤瑟夫是懦夫,是個膽小如鼠的人,不配稱之爲將軍,連同突厥人作戰的勇氣都沒有,怪不得百戰百敗,損兵折將,真是將大食人的臉給丟盡了死後該被魔鬼掏食心肝,蒼鷹啄食血肉
一會兒又埋怨尤瑟夫膽大包天,竟然將他偉大的阿亞拉給橫在馬背上,讓他尊貴的身體同粗糙的馬鞍接觸,真是該死
尤瑟夫恨不得將阿亞拉給扔下馬,可他不敢。並且還連連賠罪,讓親衛讓出了一匹馬,請阿亞拉獨騎。
阿亞拉上了馬背,看見突厥人走了立馬來了精神,大呼小叫命令所有人殺回去。
他一馬當先,朝自己大營“殺去”,可一路上濃眉緊鎖,面漏悽苦之色。卻原來是袍子底下什麼都沒穿,在戰馬奔跑中,將他給顛得難受,尤其是某種物件遭受壓迫過盛,差點崩裂了
他回到了大營,卻看見他的大帳傾倒了,立馬讓人收拾。
收拾完以後,給他重新搭建了大帳,可他的侍女完好無損的只剩下九人,餘者死的死,傷的傷,還有被斛瑟羅給掠走了好幾個。
至於那些貴重的酒器,琉璃的全碎了,就連金銀器皿也破壞了不少。
阿亞拉一揮手,讓人將死傷的侍女都給抗走,死的自然要扔掉,傷的血不拉稀看着噁心,同樣也給扔掉。
在趙無敵來到恆羅斯以後,時間已是天道十七年秋九月十六,眼看就要入冬了。
這一日,不見天日,只有彤雲密佈,北風朔朔,刮在人身上跟刀子似的,只朝人毛孔裏鑽。
恆羅斯的初雪如約而至,一連下了九日,地面上鋪着厚厚一層積雪。
趙無敵看着白茫茫的四野,彷彿回到了從前,置身於朔方城外的哨堡。
如今的恆羅斯,雙方各自集結了數十萬大軍,隔着一條阿難河對峙。
恆羅斯城的守軍,神武軍,贊婆和弓仁的高原殘部,外加斛瑟羅的族人,差不多近三十萬衆,可以說是自趙無敵起兵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
而隨着對方不斷增兵,阿亞拉手裏的兵馬達到了六十多萬,足足超過了對手一倍。
這讓阿亞拉底氣十足,一直在蠢蠢欲動,計劃着要打過阿難河,給周軍來一次狠的,將他們全都給消滅,好早日飲馬長安,會一會大周的美人。
大雪覆蓋,冰封千里,本就不是興兵的好時機。
尤瑟夫一個勁地勸,讓偉大的阿亞拉稍安勿躁,等到這個冬日過去,來年冰雪融化以後再戰不遲。
可阿亞拉根本就不聽,還將尤瑟夫給揍了一頓,打得遍體鱗傷,將他給關押在鐵籠子裏。
他命令全軍備戰,明日跨過冰封的阿難河,全力進攻周軍,誰要是敢畏戰不前,一律砍殺,並且還要將其家人連坐,男的殺光,女的扔到鬥獸場裏,同獅虎搏鬥。
趙無敵每日都抽空在恆羅斯城頭看風景,以他的目力,運行武道天眼,可將阿難河對岸大食人軍營裏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日他在城頭上看風景,卻突然笑道:“大食人憋不住了,命令七殺軍今夜依計行事,所有大軍進入戰鬥狀態,明日出兵。”
第二日,大雪停止,天宇轉晴,久違的紅日浮現在遠天之上,俯瞰人世間。
阿難河很寬,足有兩三百丈,大食人架起了數十道浮橋,貫通了東西。
浮橋很結實,用面盆粗的原木打入河牀,再用大木連接,可承受騎兵的衝鋒。
今日,大食人在集結,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邊界。他們隔着大河,沒有看到對岸的雪地裏一排排八牛弩和投石機林立,就像是一羣史前的兇獸,張牙舞爪,要血祭阿難河。
大食人以騎兵打頭陣,衝上了浮橋,可就在最前面的騎兵眼看着就要踏上彼岸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爆破音席捲八方,將這片虛空都震動了,所有的浮橋被炸斷了,斷裂的木頭和大食騎兵沖天而起,繼而又重重地拋落,砸入大河中,將堅實的冰層都給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