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現在這個時間,街道上還有不少人。
爲了避開人羣龐嬌嬌選的是一條小巷子,她擡頭環顧四周:“我好像……聽到銀霜在叫我,王叔沒聽到嗎?”
墨如夜斂眉:“沒聽到你的名字。”
“難道是我聽錯了?”龐嬌嬌抓了抓耳朵,王叔是習武之人,耳力不凡。
如果真的有聲音的話……
“那邊有打鬥。”墨如夜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那是吉祥藥鋪的另外一側,最少要隔着四五條街。
如果是從忠義王府回到吉祥藥鋪的話,不用走到那一邊。
“咱們去看看。”龐嬌嬌頓了下:“王叔還有事嗎?”
墨如夜看了她一眼,身形先動。
龐嬌嬌急忙跟上。
砰!
“嗚嗚。”賽銀霜的嘴巴被帕子堵住,眼眶裏面的淚水止不住流。
她左手的手筋被挑斷,迷魂藥的身體還沒有出現劇烈疼痛。
可那是她打算用一輩子,用來看診拿針的手。
心如刀割,卻求救無門。
陳淑月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樣的賽銀霜,面上皆是痛快:“敢和龐嬌嬌那個小賤人算計我,我要你這輩子都做不了女醫。等以後,那些被你討好的小姐們找上門,就會以爲你和龐嬌嬌一起誆騙她們,看你們還怎麼得意……”
龐雲汐在身後,笑而不語。
是啊。
要是姐姐做了這麼一場大戲,給她的藥鋪拉攏人脈,最後卻被發現醫者無法醫人,那樣大家就會以爲,姐姐還和以前一樣——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陳小姐,咱們走吧。我看不了這些……”龐雲汐看向賽銀霜被廢掉的手,低着頭眼底冷漠無謂。
“就你這膽量。”陳淑月嗤笑。
走過去踩在賽銀霜血淋淋的手上,用力碾壓。
“嗚嗚姐姐救我……”哪怕疼痛是微乎其微的,可賽銀霜依舊拼命掙扎。
濺起地上的污水,落在陳淑月的裙襬上。
“該死的。”陳淑月提起裙襬,對準賽銀霜的肚子就是一腳:“姐姐?什麼姐姐?一個賤民出生也敢叫丞相府的小姐做姐姐?不自量力。低賤就是低賤,一輩子都應該被人踩在腳底!”
賽銀霜擡起頭,目光緊緊盯着龐雲汐,眼底是痛苦和掙扎。
這個人明明是嬌嬌姐的妹妹,可爲什麼要帶人來害她。
“你去吧。我還要再看她的一條手廢掉,才能解我心頭之狠。”陳淑月一想到自己被逼着當街道歉,腳上又朝着賽銀霜踢過去,一邊叫器:“你們是廢物嗎?還不快點動手。”
龐雲汐快速轉身離開,身邊的丫鬟明月小聲道:“太子說給陳小姐擔保出氣,小姐這樣幫着陳小姐,太子知道了肯定歡喜。”
“太子到底看重陳府的人。”龐雲汐輕笑:“這樣也好,陳小姐出了氣,以後也能少找點姐姐的麻煩。父親就算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小姐就是善良。”明月扶着龐雲汐上馬車:“就是那醫女,看着就是個不安分的。小姐顧全大局,讓陳小姐自己動手抓了人。也算是給那醫女一個教訓。”
龐雲汐柔美的臉上是無辜的笑,眼底卻是冷酷:“哎,出生低微,是她的命不好。走吧,咱們回長公主府。”
院子內
陳淑月等着看賽銀霜另外一隻手也廢掉:“快點,快點……”
婆子討好道:“小姐讓開點,等會血可是會濺出來,再弄髒小姐的裙子,這小賤人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也對。”陳淑月往後退,忽然撞到門板。
沒關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隙。
賽華佗久久都等不到女兒回來,正打算去忠義王府看看,就被一個老伯拉住。
“老伯,是藥喫完了……”這人賽銀霜認識,因爲窮苦,上門看診他從不收錢。
“賽大夫,您快去巷子裏面看看吧。我孫子說,看到你家女兒被拉走了。”老伯說完,牽着年幼的孫子急急忙忙離開。
賽華佗聽到這話皺起眉頭,眼看着老人遠走,他腳步一轉。
靜悄悄的巷子裏面,只有一處地方有些許動靜。
“摁住她的手啊
,廢物,這都挑不到她的手筋……”
“嗚嗚。”
賽華佗順着半開的木門,看到地上血污泥濘,幾個侍衛將人壓在地上,旁邊一華服少女正在拍手催促,銀環鈴鐺。
透過侍衛的縫隙,只能看到地上的人穿着素錦衣裙。
賽華佗心想:這不是銀霜今日穿戴。
可下一刻,有侍衛退開半步,將匕首壓在女子右手手腕上……
父女四目相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