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出此事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陳赫昆。
陳赫昆想在這事上做文章。
但滿朝文武都沒有附和。
陳赫昆言辭鑿鑿地參揍此事，並說出事龐嬌嬌的人點火。
還有攝政王府的人看護。
宣永帝微微蹙眉，冷着臉：“陳大人，你確定此事是龐嬌嬌所爲？”
“臣確定，臣先前曾命人去看過，看到龐嬌嬌從藥王府出來，她的人才開始點火。”
“既然如此，傳召龐嬌嬌。”
宣永帝看向抱着墨雪曦，正站在一旁的墨如夜，像是在打瞌睡。
宣永帝問：“攝政王是沒睡好啊？”
墨雪曦歪着頭朝着宣永帝看，她上朝被特殊，五歲之前不必下跪，但每次她都要給宣永帝龜背，弄得宣永帝哭笑不得。
看着宣永帝，墨雪曦對着他笑。
宣永帝勉強繃住臉上的表情，不對着墨雪曦笑，但他很是很愧疚的。
這麼可愛的小公主對他笑，他不能回以笑容，心裏不舒服。
看着陳赫宣永帝更不高興了。
真是越看越心煩。
墨如夜定定心神，看了一眼陳赫昆。
看向宣永帝墨如夜說道：“臣一直在聽。”
“朕還以爲你睡着了，陳大人彈劾攝政王妃，你可聽見了？”
“臣聽見了。”
墨如夜依舊很平靜，沒睡醒似的。
宣永帝不悅：“既然聽見了，有何可說？”
“臣無話可說，此事是王妃親辦，臣不想幹涉。”
“哼……好個不想幹涉。”
宣永帝看向陳赫昆：“那就等吧。”
龐嬌嬌接到聖旨，入宮。
見到陳赫昆龐嬌嬌並不在意，宣永帝問她：“你可有話說，對弈陳大人對你的彈劾？”
龐嬌嬌淡然道：“啓稟皇上，臣女不懂，陳大人爲何要在這事上找臣女的麻煩，一來……藥王府乃是臣的地方，臣女即便是命人燒了，那是臣女有銀子，臣女樂意。”
宣永帝竟想笑，果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又是要耍無賴。
陳大人一臉憤慨：“攝政王妃你此話差矣，你藥王府偌大，一把火燒的你藥王府你若說是你銀子多，愛怎樣怎樣，旁人無法干涉過問，可你藥王府周圍的百姓，那他們該如何？你總不能說，他們也不干涉？”
陳赫昆一臉惡意，可算抓到龐嬌嬌的小辮子了。
“攝政王妃，你可知道藥王府周遭的百姓都因爲你火燒藥王府，而受到牽連，更有無辜百姓，被或殃及燒傷。”
“正所謂水火無情，火豈是你能控制的？”
陳赫昆越戰越勇，只等龐嬌嬌被治罪。
龐嬌嬌卻說：“火燒藥王府確實殃及百姓，但藥王府周遭的百姓們，並未有物產的損失，一早攝政王的人已經保護那些物產，人也都告知，莫要留在屋內，等火滅了，再回去，如果當真有損失，也會命人將銀子補償給他們，百姓們也都無意義。”
“而藥王府的事情，到底是我藥王府的事情，一沒有傷及皇上顏面，二沒有傷及大寧顏面，三沒有百姓狀告臣女，臣女不知……陳大人是哪裏的問題，來皇上面前因爲藥王府的事情，狀告臣女。”
龐嬌嬌回眸看了一眼陳何況，看向宣永帝：“皇上，臣女不服，莫說這事事出有因，即便沒有，臣女的府邸想要重新建造，一把火燒了，敢問皇上，可否？”
宣永帝自然幫着龐嬌嬌說話，他看了一眼陳赫昆，說道：“那是自然。”
“皇上，臣女本不想說，但既然陳大人已經狀告到了皇上面前，臣女若是不說，豈不是要被他冤枉？”
“如果是事出有因，那確實要好好問責，不然豈不是助長了這不分青紅皁白的氣焰。”
陳赫昆心有不甘。
他女兒就是因爲龐嬌嬌死了，陳家自此落寞。
若不好好收拾龐嬌嬌，他這口氣咽不下去。
“皇上，臣是爲了百姓擔憂，若這事當真事出有因，攝政王妃卻不肯提前告知皇上，那此事也是她的過錯，火燒藥王府茲事體大，若當真出了事，殃及百姓，又當如何？”
“水火無情，她可考慮過，若真是大火不能控制，豈不是要把京城燒了。”
“……”
宣永帝看着陳赫昆，當真是敢說。
小小一把火，就把京城燒了，那他這個大寧的皇帝得有多無能。
宣永帝淡淡地看向墨如夜，他依舊站在一旁不多一言。
墨如夜不語，宣永帝也不打算做這個出頭鳥。
王妃是他自己的，他不出頭，他也不出。
宣永帝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認同陳赫昆說的話。
陳赫昆得到認同，立刻阿諛起來：“皇上聖明。”
宣永帝看向龐嬌嬌：“確實有這個可能。”
龐嬌嬌說道：“啓稟皇上，偌大的京城若如怕一把火燒了，那還如何擔當得起我大寧的京都，我當寧古往今來，歷代祖宗打下來到今……京城大大小小商鋪，大到王府，小到百姓，何年沒有走水的時候？”
“大火燒起來的也不是沒有，據記載曾在我大寧新中國成立以來，曾有幾次是火勢很大，也極難控制的。”
“最大的一次，是寺院失火，差點把整個寺院燒了，而寺內的師父們都沒有事，祖宗還曾說，天佑我大寧，自那以後，我大寧的盛世便開始了。”
“還有一次，是我大寧南方多地洪澇，大雨連下了十幾天，百姓們眼看顆粒無收，莊家在地裏面，再有兩三日就要全都沒了。可那時候恰好先帝母妃回家省親的時候。”
“哪裏知道，她在家中不小心將火盆打翻，結果大火燒了她的院落，也燒了他們府邸。老太后因爲受到驚嚇，先帝也早產生下。”
“那一場大火，因爲先帝的降生，而一發不可收。只因府裏的人都顧着老太后，而顧不上府裏。以至於大火燒了個通天，火光照耀了半邊天，也同樣把百姓的房屋都燒燬了。”
“但那時候恰逢是我們京城這邊百姓，要到田地裏面去除草的時候，結果沒有傷一人，只是把屋子燒燬。”
“本以爲是一件壞事，就連當時的老先帝都想責難老太后，然而……自那一日起，南方的大雨停歇，洪澇也戛然而止。百姓們搶回了莊稼，讓我單寧除了以爲盛世明君，更讓我單寧更加昌盛。”
“……”
墨如夜緩緩回眸，注視着地上跪着的龐嬌嬌。
這些，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怎麼她會知道？
宣永帝點點頭：“沒錯，這兩次大火，都天佑大寧，不但帶來了昌盛，也帶來太平。”
“還有一次，大火起於一戶百姓，他們本是燒飯，結果起了大火，大火燒燬了大片的屋子，但大火到了宮外便滅了。”
“而後重新建造房屋，百姓們也無傷亡，倒是百姓們津津樂道，是天佑我大寧皇室，大火到了宮門口，便熄滅了。”
宣永帝看向墨如夜，確實有這事。
而那時他已經成年，墨如夜也有記憶了。
“皇上，我大寧從來與火無仇怨，大火也都會庇佑我們。”
“……”
宣永帝點點頭：“言之有理。”
“皇上……”
陳赫昆還想說什麼，被宣永帝冰冷的目光嚇退。
所有人，此刻都看向龐嬌嬌。
都想聽聽，她還能說出個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