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閣看了一眼始終被龐嬌嬌抱在懷裏的墨天辰，雖然孩子很小，但現在龐嬌嬌的身體畢竟是兩個人。
雲閣提醒：“你師父的腹中已經有了小娃娃，你這樣被她抱着，她會很辛苦，而且她的小娃娃也可能會被你傷害。”
墨天辰還是明白一些的，之前綠荷有了孩子，就給他生了個弟弟。
墨天辰忙着看向龐嬌嬌，但他已經開始惶恐不安。
龐嬌嬌拍了拍墨天辰：“師父身體很好，抱着也不礙事，可能是個小師妹，長大了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墨天辰瞪大眼睛：“媳婦？”
“嗯，你看雪兒呢已經和愁兒師兄定親，師父想，你也要娶給媳婦纔行，不然等師父老了，你長大了，誰來照顧你？要是給你娶個媳婦，師父老了，也有人照顧你。”
墨天辰難過地摟住龐嬌嬌：“師父，等你老了，天辰侍奉你！”
“師父老了，還有師公，只要天辰好，師父就高興！”
“嗯。”
墨天辰擦了擦眼淚。
離開龐嬌嬌：“師父……要是師妹不喜歡天辰怎麼辦？”
“她不敢！”
龐嬌嬌一臉嚴肅。
墨天辰問：“天辰也要用紅綢拴住師妹的腿？”
“嗯，拴住一點的好，免得她不聽話跟人跑了。”
“好！”
墨天辰早就想要一根紅綢了，他也能和師兄一樣，拴住墨雪曦的小腿，可是他不敢。
以後他也有自己的媳婦了，他栓自己的。
墨天辰怎麼會知道，龐嬌嬌自生了墨雪曦，就再沒生過女兒，以至於他羨慕的那根紅綢，一直都在愁兒手裏。
龐嬌嬌把墨天辰放下一些：“在門口玩一會，有人來了，告訴師父。”
“是。”
墨天辰忙着去了門口，在那裏玩。
墨天辰很乖巧，這一點讓雲閣也很喜歡。
“我很喜歡他。”
墨天辰擡頭看了一眼雲閣，抿了抿嘴脣沒說話。
龐嬌嬌笑：“我們天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喜歡算什麼，喜歡他的人多了。”
墨天辰眼裏帶着竊喜，他不在乎別人喜不喜歡，他只在乎師父喜不喜歡。
墨天辰很得意的去玩，他不喜歡雲閣。
他喜歡師公。
墨天辰蹲在地上玩。
龐嬌嬌才問：“你說吧，你的打算？”
雲閣這才說：“雲國如果當真要覆滅，我希望快一點，這理由怎樣？”
龐嬌嬌若有所思。
確實，如果當真雲國要滅亡，長痛不如短痛，把她扣押在雲閣手裏，墨如夜就會馬不停蹄地來。
如果見不到她，那就會直搗黃龍，拿下雲國。
那樣的話，會大大縮短這一仗。
但龐嬌嬌也清楚，墨如夜如果來，那勢必會讓京城淪陷。
猶豫再三：“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我不能讓墨如夜來，我還……”
龐嬌嬌一說要走，雲閣立刻握住她的手腕。
“不行……”
龐嬌嬌看着雲閣：“你的藉口可真多，就爲了留下我，值得嗎？你這麼做，會成爲雲國的千古罪人，你死以後，雲國的百姓即便成了大寧百姓，他們也還會記得，是你這個國君，把雲國害了。”
“而且是因爲一個女人！”
“……”
雲閣抿了抿嘴脣，目光堅定：“縱然是千古罪人，也要留你在身邊，哪怕一時也好！”
龐嬌嬌把手腕拿開，若有所思片刻。
“那你昭告，說我寧死不從，已經香消玉殞，這樣的話，我可以留在你身邊。”
“……那墨如何呢？”
“他只要確定，我沒有嫁給你，想必就不會來，但我能在你身邊多久，就看天意吧。”
“好，我現在就去。”
雲閣起身出門，墨天辰走回到龐嬌嬌身邊，他擡頭看着龐嬌嬌：“師父……我想師公。”
“想他做什麼？他離我們那麼遠。”
“那我們要去那裏？”
“不管去那裏，你記住，總是要回去的，只不過要等這一仗打完，你師公來找我們的時候。”
墨天辰問：“那是師兄他們呢？”
“他們不來，師父帶着你，好不好？”
“嗯。”
墨天辰雖然很想回去，但回去沒有師父，他也不會回去。
京城
墨如夜已經動身，剛剛動身，接到飛鴿傳書。
看到上面的字，墨如夜微微蹙眉。
是兒子的字。
言簡意賅。
一切安！
墨如夜把字條收起，負手而立。
寒冬了。
墨如夜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見到龐嬌嬌了，他就這麼等，要到何時？
他身後，一身棉襖的墨雪曦像是個棉花包一樣走了出來。
“爹爹。”
墨雪曦就知道，一眼看不到爹爹，他就要急着出門。
還好她起早。
墨如夜回眸，目光有些呆滯：“雪兒，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爹爹，我睡好了啊！爹爹……你是要去看孃親？”
“嗯。”
“爹爹……我們進去說。”
墨雪曦拉住墨如夜的手，帶他進門。
墨如夜不忍心女兒在地上走，彎腰將人抱了起來，隨即進門去。
墨雪曦進門墨如夜便把她的鞋子脫下放到一邊，將暖手爐放到她面前，他則是抱着女兒，坐在牀榻上。
墨雪曦擡頭看着他：“爹爹……如今……京城時局不安，孃親不希望爹爹去找她，而她拿下守城欠了那人人情，自是要還回去的。”
“若是孃親希望爹爹去，那她就不必要那人改了婚事。”
“爹知道。”
“那爹爹爲何還要去？”
“爹……想你孃親和哥哥。”
“爹爹……那你睡一會兒，就會夢見他們，若你此時去了，路途遙遠，要十天半月都不到，那樣京城輪下，你豈不是腹背受敵？”
墨如夜看着女兒，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他摸了摸女兒的小臉：“雪兒很聰明。”
墨如夜看着屋門口：“可是爹爹太想你孃親。”
“爹爹……如果你還是想，那你就去吧，我會幫你隱瞞，只是你要快去快回。”
墨如夜低頭看着女兒，雖然他不清楚女兒會怎麼做，但他相信女兒做得到。
但他冷靜下來反而覺得他不能那麼做，不然的話，女兒怎麼辦，嬌嬌也會不高興！
墨如夜抱起墨雪曦：“爹爹不去，一切以大局爲重，你孃親要是知道爹爹這樣聽話，也會誇讚爹爹！”
墨如夜說話時，微微皺眉。
屋外的時簡和青柏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都很無奈。
王爺是太想念王妃了，不然也不會這幾日，終日魂不守舍。
要是王妃能回來，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