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嬌嬌故意把睡覺和喫東西點倒過來說，可結果墨雲曦還是不迴應。
龐嬌嬌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然兒子不會這樣。
抱着墨雲曦，龐嬌嬌看向墨天辰和墨辰曦兩人：“天辰，你帶着辰曦也來。”
“是。”
墨天辰看了一眼默不做聲的墨辰曦，這事辰曦知道。
但師父不會責怪辰曦，就像是也不會責怪他一樣，師父看來，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師父的錯，他們從來都沒錯。
龐嬌嬌帶着幾個孩子去沐浴，宋家還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三個孩子一塊洗澡，要準備很大的浴桶。
龐嬌嬌親自給他們打水，墨天辰負責幫忙照顧兩個師弟。
墨辰曦極少會關心墨雲曦，擔心他是不是被欺負了。
墨辰曦微微皺眉：“他們欺負你了？”
浴桶很淺，兩兄弟對坐着，不同的是，墨辰曦是正襟危坐，墨雲曦則是靠在木桶邊緣，因爲胖乎乎的，身上也全是肉。
特別是小短腿，像沒骨頭似的。
小腳丫也是肉嘟嘟的。
這樣的墨雲曦，垂頭喪氣看着都可憐。
做兄弟的，平時是看不上他。
但到底是親兄弟，不忍心了。
“他們要是欺負你了，我去找他們。”
墨辰曦見不到墨雲曦受委屈的樣子，臉色冷沉。
墨天辰也很心疼，他問：“是不是欺負你了？”
墨雲曦不吭聲，小手在臉上擦了一把，水水的，都是眼淚。
墨天辰和墨辰曦頓時一怔，什麼時候看過墨雲曦哭？
肯定是被欺負了，心裏委屈說不出來。
墨天辰冷着臉：“我去找他。”
起身墨天辰要離開，他其實也在水裏，雖然六歲了，但他也和兩兄弟一起洗澡。
一來他從小是龐嬌嬌給他洗澡，他早已經把龐嬌嬌視作孃親。
二來便是他年紀還小，不是大孩子。
在大寧，那孩子六歲一直是母親帶着的。
只是比起同齡的孩子，墨天辰更懂事一些。
龐嬌嬌正給他們添水，其實她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兒子都哭了。
但她是大人，不能和孩子們一樣衝動，也會給他們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說到底，母親是孩子們的第一任老師。
她要樣子的。
“天辰，坐下。”
龐嬌嬌淡淡的，卻有着不容反駁。
墨天辰從來不忤逆龐嬌嬌，不是不敢，是不會。
墨天辰坐下，看向墨雲曦的小臉。
主動去給墨雲曦擦了擦眼淚。
墨雲曦吸了吸鼻子，低頭開始洗澡。
墨天辰和墨辰曦兩人開始幫他洗澡。
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傷心，一直哭，一直用小手擦眼淚，弄得龐嬌嬌都急躁了，想起身去找墨雲城把他弄死。
洗了澡，龐嬌嬌給三給人穿戴好，墨天辰和墨辰曦兩人在大牀上坐着，看着墨雲辭，墨雲曦則是難得不想着要喫的東西。
墨辰曦也難得，說：“人肉餡的包子沒什麼好喫，人是天下最不乾淨的東西，腥味很重，你要喫，就喫一些魚肉豬肉，回頭，讓天下第一廚給你做包子。”
“不喫！”
墨雲辭心裏不舒服，他竟然把孃親的仇人放了。
要不是他要喫肉包子，磨刀霍霍，就爲孃親報仇雪恨了。
墨雲曦難過得掉眼淚，擦了擦眼睛上的眼淚。
龐嬌嬌給他把被子蓋好：“不哭，孃親陪你。”
“孃親……”
墨雲曦擦了擦眼淚，起身坐起來：“對不起！”
墨雲曦低下頭，真的很難過。
龐嬌嬌微微皺眉：“雲曦，你是因爲孃親說，那個人是孃親的仇人，你沒殺了他，才難過？”
墨雲曦擡起頭，大眼睛裏面都是淚水，眼睛都紅了。
“孃親沒事的，殺他很容易的，只不過他現在很狡猾而已，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戶，孃親就是獵戶。”
墨雲曦擡頭看着龐嬌嬌：“孃親，下次一定把他宰掉。”
“嗯。”
龐嬌嬌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墨辰曦看了一眼墨天辰，孃親的仇人？
龐嬌嬌看向墨辰曦，知道他嫉惡如仇。
有仇不報不是他的性格。
才提醒：“那個人不好對付，不過要對付他也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你們不能去找他，孃親會解決這事，明白嗎？”
墨辰曦點頭，表示明白。
墨雲曦則是扭頭看着墨辰曦。
他此時的心情不好，但兩兄弟卻心照不宣，孃親的仇一定要報。
兩兄弟不約而同看向墨天辰，想他肯定知道什麼，決定要好好問問。
兩兄弟眼中，師兄什麼都知道。
龐嬌嬌哄了一會墨雲曦，墨雲曦不難受了，拉住龐嬌嬌的衣服：“孃親……”
“嗯。”
“我餓了。”
墨雲曦摸了摸肚子。
龐嬌嬌笑：“孃親給你準備喫的，你想喫什麼？”
“炸丸子，全是肉的丸子。”
墨雲曦愛喫的本性讓龐嬌嬌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但只要能喫就是好事。
“天辰，你陪着雲曦辰曦，師父去準備肉丸子。”
“是。”
墨天辰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龐嬌嬌起身離開，三兄弟看向門口。
確定龐嬌嬌走遠了，墨辰曦看向墨雲曦。
墨雲曦把孃親跟他說的話說出來，說出來後還有點眼睛紅紅的。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想喫人肉包子，我就不會那麼晚才殺他，沒能殺掉他。”
墨辰曦擡起手去擦了擦墨雲曦眼淚：“不要哭，還有機會。”
說完墨辰曦看向墨天辰：“師兄，你認得那個人？”
“……”
墨天辰盤膝坐在一邊，他臉色白了白。
雖然從前很小，但他也記得墨雲城。
抿了抿嘴脣，墨天辰說：“他是我從前的爹爹。”
“……”
墨雲曦和墨辰曦一番意外，特別是墨雲曦：“爹爹？”
他們都沒有爹爹，師兄怎麼有爹爹？
墨雲曦的眼中，他們有的師兄有，他們沒有的，師兄一樣也不能有。
可是現在師兄有爹爹了，那他怎麼辦？
他還沒有爹爹呢！
墨雲曦瞪大眼睛：“師兄不能有爹爹，我還沒爹爹……”
墨天辰一陣無語，就連墨辰曦都無語了。
但兩人倒是都沒說什麼，墨雲曦想事情直接，但墨辰曦不一樣。
墨辰曦想事情會多面去想。
看着墨天辰，墨辰曦問：“他不是師兄的親生爹爹？”
“……”
墨天辰點點頭：“有些事師父說，我不能說，要到十八歲後，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決定。”
“那師兄就說能說的。”
墨辰曦極其聰明，他明白墨天辰的意思。
墨雲曦則是看了一眼墨辰曦，哥哥說得有道理。
於是，兩兄弟好整以暇，等着墨天辰繼續說下去。
墨天辰才說了當年他被虐待的事情，以及他被師父救下，最終脫離墨雲城，至於他真實的身份，則是沒有說。
兩兄弟也沒有多問，但墨雲曦早已被氣得不輕。
他冷冷的：“我要殺掉他！”
墨天辰和墨辰曦一同看向墨雲曦，心中擔心他的安全才是。
孃親和爹爹都沒有殺掉的人，他會那麼容易殺掉？
只是……
墨辰曦看着忽然反應過來的墨雲曦，墨雲曦問：“我也有爹爹？”
剛剛師兄提起師公，不就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