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厭春宮 >第七十六章 開辦女官學堂
    “嘶——輕點、輕點。”白若煙身子伏在牀上,痛得兩眼含淚。

    一旁的西洋女刺青師操着一口蹩腳的語言,手裏的動作一刻沒停:“娘娘,要想達到效果,這一痛是免不了的。”

    白若煙緊緊咬着牙關,痛的額角青筋跳動。

    春日宴過後,魏景對自己又恢復了往日不冷不熱的模樣,他幾乎已經全然將自己當成一個替身。

    他不僅光明正大的喚她“阿月”,更糟糕的是——每次侍寢,他不是讓她徹夜寫飛白書,便是當成花瓶擺在角落裏供他欣賞作畫,時日一長,白若煙幾乎要崩潰。

    人人都以爲舒昭儀盛寵冠身,唯有她自己知道其中心酸苦楚。

    好在有原女主的好運命格加持,白若煙已經掌握了許多與昭明先皇后相關的事物,其中一項便是,先皇后後背腰間有一個梅花狀胎記,而她卻沒有。

    這等密事知道的人甚少,因此白若煙也下了血本,一改往日不上心的態度,特意從西洋請來記憶高超的刺青師,勢必要一舉將魏景俘獲——左右也不是她原本的身體,有何在乎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白若煙滿頭大汗,幾乎要痛昏過去,刺青師才堪堪收手。

    白若煙強撐着身子贈了她許多財寶,身體和心都疼痛不已,好不容易緩和,一推開門,入目便是瑤妃氣勢洶洶的臉。

    “呵,舒昭儀還真是不擇手段。”瑤妃看着室內一片狼藉,眉毛輕挑,不齒地嘲諷道。

    “瑤妃——”白若煙驚慌地將衣衫遮蓋好,倒退兩步又跌回牀上,費解道:“你憑什麼進來?”

    瑤妃嗤笑一聲,廣袖在桌臺上一掃,方纔刺青所用的瓶罐歪倒,嘩啦啦落了一地。

    “本宮身居妃位,你一個小小昭儀,憑什麼敢攔本宮?”

    “倒是你,做這些爭寵的手腳,”見白若煙喫癟,瑤妃嘴角又勾起,笑道:“若皇上知道此事,該如何想?是不是會以爲你刻意扮成姐姐的模樣接近他,或許開恩直接將你殺了,舒昭儀。”

    白若煙果然害怕,身子往後挪了挪,聲線緊張:“你要做什麼?”

    瑤妃仰頭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瞬狠厲。

    “本宮,要你去殺一個人。”

    五日後。

    鳳棲宮內,衆妃嬪請安又齊聚一堂,彼此打量着身上的首飾和時興的布料,各站成幾團,數道清脆婉轉的聲音不絕於耳。

    暖風和煦,周旖錦一身白衣,慵懶地斜倚在上座的太師椅上,見時辰差不多,便將手中所執一卷微微泛黃的書籍擱在一邊,一旁的小宮女宣佈旨意。

    底下靜默了片刻,忽然有人問:“淑貴妃,您的意思是,想在宮內開學堂,教習宮女成爲女官?”

    “沒錯,”周旖錦捏着書頁的手指一頓,面不改色道:“宮中尚有司禮監教習太監,爲何不能任女官?”

    鳳棲宮前些日子請了夫子教習幾個掌事宮女,卻發現每當夫子上課教習,屋外都圍了一圈宮女太監旁聽,將那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因此,周旖錦也不拘束,索性在鳳棲宮內開了小學堂,凡是不當值的宮女太監都可去聽講,日日人滿爲患。

    “可笑!”瑤妃頭一個不答應,“宮女之職責便是服侍好主子,又無力氣,何苦興辦學堂,耗費一筆。”

    頓時便有人附和:“是啊娘娘,且不說這是一大筆開支,那些宮女讀了書,心思倒是都亂了,怎能做好本職工作?”

    周旖錦皺着眉,視線往下打量,忽然有所發現:“開辦學堂,無非是建樓宇,請夫子,又能耗費幾分?你們身上的衣裳,大多都是宮內最流行的金線滿繡,一件可抵得上十幾個宮女的買身財。”

    她眼神一掃,不少人都穿了自己位份譖越的昂貴服飾,不免輕輕嘆了口氣。

    “齊國連年戰亂,正是多事之秋,若繼續大行其道,屆時宮外也會崇尚此風,剝削民力。從今往後,宮內需例行節儉之風,錢財各有歸處,斷不可再無端耗費。”

    周旖錦執掌六宮,素來是知道國庫空虛,連往日的固有禮節,內務府都時常掏不出銀子,能省則省。

    宮內都如此,何況宮外?這一筆銀子開辦學堂,尚能開民智,崇禮度,更能使無數宮女出宮後得以謀生,擺脫伺候服侍人的命運。

    聽了她的話,妃嬪們更是怨氣連天。

    開學堂一事淑貴妃不肯鬆口就罷了,倒是借題發揮,手都伸到她們衣裳上了。

    衆說紛紜,瑤妃更是得意,反駁道:“臣妾們服侍皇上,到底是要穿的好看些,總不能如鄉野村婦一般打扮,失了皇家威儀。”

    “穿的樸素不是本意,本宮的意思是要崇尚節儉之風,方能穩定民心。”周旖錦面色嚴肅起來,坐直了身子,不依不饒。

    瑤妃輕哼一聲,語氣尖酸:“反正依本宮看,司膳司禮的活讓那些沒根兒的人做去便是,宮女那般無用,開辦學堂一事就算了吧!”

    周旖錦正欲言,忽然殿內站起一人,大聲道:“娘娘,臣妾支持開辦學堂!”

    轉頭望去,竟是白若煙慷慨激昂,大聲道:“誰說女子不如男?都是在宮裏做事,憑什麼宮女就不能習字?”

    她本受了現代的教育,見此歧視之言,忍不住反駁。

    雖心裏不喜那淑貴妃,但兩相抉擇,還是瑤妃更可恨些,整日咄咄逼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何況她本就佔理,此時需與淑貴妃站在一條戰線。

    這一鬧,底下人更是沸騰起來,吵得周旖錦腦中嗡嗡響,不得不擡手打斷她們。

    “不必說了,本宮已經決定,都退下吧。”

    忽然,大殿門外站了一個高大身影,魏景逆着光走進來,緩聲道:“朕認爲,貴妃所言極是。”

    他下朝後尋白若煙不得,便來鳳棲宮等人。方纔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作爲一個帝王,種種瞭然於心,他怎會不知什麼是真正爲民着想,什麼是爲了一己私利。

    魏景知曉以周旖錦的出身,是避免不了那文人風骨,但讓他驚奇的,竟是白若煙也有這等覺悟,支持此事。

    他臉上浮現滿意的微笑,走到殿內,問道:“淑貴妃,對此事,你有何打算?”

    周旖錦款款行了一禮,說道:“臣妾以爲,教習宮女需與尋常男子學習的書院有所分別,不僅要習鴻儒之思想,更需教些針線女工,生計手藝,習一所長,日後放出宮去,也能得以庇身。”

    “不僅如此,若在宮中反響較好,學堂亦可推廣至民間,使我齊國可用之材大有增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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