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
外面候着的司禮監太監，聽到皇臺吉的聲音，應了一聲後離開，然後吩咐他的小兒子們繼續通傳。
“先生，你覺得信上所說的鐵車，可信度有多大？”
“回皇上，臣之前在明國從未見過，也未曾停過，就算是古書記載，也不過是木牛流馬，沒有什麼鐵車。
但是從最近傳信的內容來看，京師那個神祕的皇家商號，確實多出了許多神奇的東西。
根據大同的商號來信所述，他們那邊還弄到了可以一個人騎着走，需要用腿蹬的兩輪車，正在運送到京城。
所以臣認爲，這種鐵車，應該是數個人圍了鐵皮，在裏面進行腿蹬行進。
至於來信說的什麼比馬行還快，臣認爲是誇張的說法，雖然情報要求準確無誤，但不排除下面的人爲了功勞多加些許潤色。”
“朕明白了，明國這個鐵車，其實就是偷學的盾車？
如此一來就麻煩了啊，盾車防範火器極強，且能抵禦騎兵。
明軍火器本就比我們犀利，再加上盾車，豈不是無所能敵？
啊！崇禎小兒，無恥！無恥！”
皇臺吉這時候才明白過來，什麼鐵車多麼高大，這就是偷學了他的看家神器，盾車啊。
盾車以木板沙石相隔，再裹上溼棉被，水火不侵，火槍火炮擊中不散，騎兵衝鋒撞牆而滯，這是他們與明軍作戰的大寶貝。
清朝奪得天下後，爲了防止外人學會，還可以隱瞞了盾車，就是怕有人剋制他的騎兵。
“還好，根據信上所述，明軍只是攜帶了二十輛這種鐵盾車，數十萬人的戰場蔓延，二十輛盾車作用微乎其微。”
“看來進度也要加快了，這一次要把明軍的主力徹底埋在錦州，否則崇禎小兒緩過勁來就不好對付了，這小子，越來越精了。”
“陛下您不用擔心，你忘了皇家陸軍軍中科舉的事？估計這會明國內部，想讓崇禎小兒死的，比咱們大清總人數還多。”
聽着范文程這句話，皇臺吉也想起來，瞬間開心的笑出聲。
“是啊，崇禎小兒想要掙扎，可是他也不看看，明國已經爛到什麼程度了。
還不如讓我大清來殺殺明國那羣臣子，不聽話？腦袋割了不就聽話了？
可憐啊，有這麼一羣爛人圍着。”
“皇兄……呃皇上，臣聽您召見就來了。”
皇臺吉因爲盾車，對於崇禎的氣憤變成了可憐，正聊着，多爾袞拉開帳門進來，本來順口喊的皇兄，看着范文程和豪格在，改了正式稱呼。
“多爾袞，你先坐着，等八旗都到了再說。”
皇臺吉讓多爾袞坐下後，沒再和范文程繼續說話，喝着茶，開始靜默思考，等會該怎麼說。
不一會，八旗旗主或者正在遠處營中，暫時趕不來，但他們有在皇臺吉這邊守着得小旗主，還有漢軍將軍共同到達。
一身戎裝的衆人分列在院中，整齊向門口坐着的皇臺吉跪下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朕今日收到消息，崇禎小兒即將臨陣換帥。
這是我們結束這次戰鬥，徹底奪取遼東的機會，所有人約束好自己的部下，隨時等待聽令，合圍明軍。
代善，杜度，多爾袞。”
“臣在。”
“你們與朕率五旗兵馬，圍住松山大營，讓明軍繼續困守松山，我看他們糧路斷絕怎麼和朕鬥。
阿濟格，豪格，濟爾哈朗，你們今夜出發，前往杏山，準備伏擊那隻什麼皇家陸軍，然後回身攻擊明國軍隊後庭。”
看着安排好的八旗，皇臺吉感覺哪裏還沒安排到。
“皇上，錦州。”
范文程小聲的提醒讓皇臺吉想了起來，看了下一圈人，最終看向他的親兒子豪格。
“豪格，你分十個牛錄出來，協同漢軍守着錦州，多造盾車。
阿巴泰，你率領剩下的正藍旗士卒，與多驛濟爾哈朗一起，攔截杏山明軍，明日行動。”
皇臺吉按照以往的經歷進行安排完，感覺也還好。
在他看來，孫傳庭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氣都不喘，今天直接發兵過來吧！
安排完畢後，皇臺吉舒了一口氣。
錦州。
祖大壽躺在院子中，拿着一把蒲扇，一臉的生無可戀。
“大帥，這幾天建奴都沒有攻城，有些奇怪啊。”
“有什麼奇怪的？天天攻城，松山那邊他還防不防了。”
聽着祖馬龍的話，祖大壽沒好氣的說道，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翁中的鱉一樣。
他們不是沒嘗試過突圍，可是從皇臺吉來了之後，這裏的行營防範更加密切，他更沒有機會逃離了。
“真是讓人傷心啊，啥時候是個頭啊。
對了，王黑虎他們，最近在做什麼？”
“他們最近挺老實的，就守着糧食。”
“光守着糧食可不行。”
祖大壽摸摸鬍子，覺得得給王黑戶他們找點事做，消耗消耗。
京師。
無人機在松山投下物資和一個信號站後，崇禎讓王承恩駕駛着無人機拔高飛行高度，從杏山松山飛過。
然後飛過了正在開會的皇臺吉大營上空，正在搖着蒲扇的祖大壽，一路向盛京方向飛去。
“老朱，還沒回過神來呢？”
“啊？店主你說這個啊，朕確實還有些觸動。
這麼多年，朕還是第一次，直接向士卒發起征伐令，這種感覺，很奇妙。”
雖然沒有直接在現場，但通過無人機傳回的畫面，下面熱烈歡呼的軍士，還是讓崇禎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店主，如果轟炸了盛京，將整個盛京焚燬，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陳燁聽着崇禎的問話，摸着下巴，也有些遲疑。
盛京作爲滿清的都城，裏面的平民是不少的，人口非常多。
不是說聖母心發作，單說未來的史料記載，對於這種無差別的攻擊就是很黑很臭的。
崇禎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纔在現在，臨時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嗯，先多拍些重要的軍事設施吧，還有糧倉那些，到時候飛低一點，儘量精準一點投放。”
“飛低一點會影響到無人機吧？朕覺得飛太低了不好，萬一爆炸傷到了無人機怎麼辦，建奴的命還沒無人機值錢。”
“呃，那就先拍完，等會再決定。”
“嗯，也是也是。”
崇禎和陳燁決定拖延症一把，稍微猶豫一下找個完美的方案。
無人機從蒙古遼河套的無人區穿過後，滿清的勢力範圍呈現，一塊塊農田顯示出，皇臺吉的治理水平還是不錯的。
“陛下，從寧遠開始計算，已經飛過二百五十里地了，前面一片區域應該就是瀋陽中衛所了。”
王承恩的聲音讓陳燁和崇禎都看向屏幕。
無人機在空中繼續飛行，左前方出現了很明顯的植被空缺，成片的農田也多了起來。
“應該是這個，飛下去看看。”
陳燁湊近屏幕，從這個360P的屏幕上，實在是沒辦法看清楚太多細節。
隨着視角的接近，一座相比寧遠錦州，繁華熱鬧的城鎮出現。
陳燁和崇禎只是看了一眼，就確定了。
“沒錯了，就是這。”
“肯定是這，遼東都司貧瘠不堪，也只有皇臺吉的老巢才能這麼繁華人多了。”
隨着無人機的高度降低，一百五十米的高度下，360P的清晰度也能很清楚的看到盛京城貌。
“空有面積大小，虛有圖表啊？”
“嘖嘖嘖，這城建，比之外城也多有不如，建奴還是不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崇禎聽到陳燁的評價，也嘖嘖嘖的說道，本來京師外城的各種雜亂，他都感覺丟人了，沒想到盛京居然更雜亂。
低矮的茅草屋隨處都是，還有各種帳篷混雜其中，顯然從野人變成都市居民，女真人還有一段時間需要適應。
“不過他們皇宮怎麼沒看到？我記得後世他們皇宮也是很顯眼的。
難道是這個時候還沒建好？”
“店主，咱家剛纔飛的好像是外城邊上，建奴僞皇宮應該是在城中，等咱家再飛過來。”
聽到王承恩的話，陳燁才反應過來，也想起了瀋陽故宮始建於1621年，這時候都20年了，肯定已經建造好了。
飛機拔高高度後轉了一圈，又對準盛京中心線飛行，這次以無人機的方位，在中心區域看到了一個黃瓦宮城。
“看起來每個朝代都一樣嘛，只要當了皇帝，不管都城城建怎麼樣，反正皇宮得先建設好。”
陳燁一邊說，一邊打量着這個皇宮，突然看着屏幕下面，掠過一羣羣士兵。
“店主，好多箭矢飛過來，有些快打到了無人機。”
“什麼神射手？快飛高一點。”
陳燁有些喫驚，一百五十米，這滿清居然還有人能夠朝空中射的這麼高的嗎？
快速拔高五十米掠過盛京後，陳燁讓王承恩繼續迴轉，將整個盛京的空域都飛了幾遍。
下面的士卒也逐漸跑不動了，到後面甚至就呆愣的看着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