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猛安上前抱拳道,稱呼間先叫了完顏宗望,再叫的名義上的都統完顏闍母,態度不言而喻。
完顏闍母心中倒是沒有意見,這次攻宋的大軍中,所有人都知道,原本的都統是完顏宗望,是完顏宗望做戲,纔會把他由副轉正的。
畢竟太祖他老人家的兄弟,哪能比得上太祖他老人家的兒子尊貴?
“康王趙構!還有宰相張邦昌!你們當真是會做戲得緊啊,本將軍都差點被你們騙成功了。”
“今日你們白天怎麼說的?說你們要是跟本將軍回金國,就會造成誤會,讓本將軍按照條約放你們回去。
本將軍念及兩國好不容易恢復的和平,已經答應了你們,過兩日度過黃河,就把你們送回汴京。
可你們呢?你們皇帝上午與我和談,稱伯侄之盟,讓我大軍振奮慶祝疏於防範,晚上就派四十萬大軍襲營。
你們可真是把我完顏宗望,把我大金國當做三歲孩子戲耍啊!你們如此所做,就是與宋國皇帝串通好的苦肉計。
當真是讓我佩服啊,你們宋國夠有魄力,是我看走眼了,用一個親王,一個宰相來做戰略,可以的,可以的!”
完顏宗望越說越氣,要不是宋國求和派提前報信,讓他昨天沒有真的放縱,昨晚說不定就讓宋國搞成了。
張邦昌在那委屈的說不出話,這事真不是他們願意這樣啊,實在是趙桓那貨太過坑爹了,王室說放棄就放棄。
至於他張邦昌?一個文官而已,要他犧牲朝中大臣肯定一致同意,替他捨生取義。
“我要將你們剝皮引草,我要將你們五馬分屍,我還要將你們整個宋國所有人都殺死!我今天就要派兵”
被綁着的趙構聽着完顏宗望的話,心頭的血直接就凝固了,朝廷居然真的出兵了,他的那個便宜哥哥居然真的出兵。
這狗日的趙桓,是要他死嗎?雖然他們不是親兄弟,可自己也沒有威脅到他的皇位啊!
想到這,他奮力搖頭,目光望向完顏宗望,嗚嗚的發聲。
完顏宗望胸口起伏間,這纔想起來,趙構的嘴已經被堵着了,這會可說不出話。
“你們還有話說?”
趙構和張邦昌趕緊點頭,他們現在只想保命,所以拼命的掙扎着,張邦昌眼淚水一個勁的飆,這讓完顏宗望都看愣住了,一個大男人,怎麼跟水做的一樣?
在來的時候,張邦昌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他知道,自己肯定會被趙桓賣掉。
原因很簡單,他出發前向趙桓要割地聖旨和河北印綬作爲信物,可趙桓都不給,這不是說明了趙桓不準備讓他回來?
所以出發時他纔會哭着給趙構說他們回不來了,可惜趙構不相信,只覺得自己作爲皇室,肯定能回去,皇室有個屁用啊。
昨天白天趙桓派使者到達,完成了和談流程,這讓他是喜出望外,和趙構一樣的歡喜啊。
他當時還在感動呢,趙桓不給他信物,肯定是不想他半路被人劫了,結果晚上就給他來了一刀。
“給他們都解綁了,看他們怎麼說。”
“將軍!都統,你們聽本王分辨。
此事本王當真的不知道!本王是誠心來與大金國和談的,本王誠意滿滿啊。
大金國願意和談,這是爲了天下百姓考慮,同樣小王爲了天下百姓,纔會請纓過來。
但小王從未想過與大金作對,也不知道會有人主動夜襲啊,將軍不妨想想,若是我真的知道,又怎麼可能過來,這不是取死之道嗎?
將軍,斗膽請問,昨夜偷襲的人,是哪隻部將?”
“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的苦肉計?若是你們真的捨棄一個王爺,就要將我大金國精銳留下,有何不可?
至於昨夜夜襲的,是姚平仲帶領的四十萬大軍,哼,不堪一擊,我大金國精銳只是集結,就將他們衝散了。”
“將軍,此事定然不是朝廷所爲,大宋內有諸多叛逆,之前的水泊梁山就頗爲聲勢浩大,這姚平仲,那也是邊軍的將領,平常就不服從朝廷管教。
這些人不識國家大體,既不服朝廷管教,又沒有實力,這定然是他們看金國停戰,恐朝廷又開始對付他們,想出來的禍水東引啊!”
張邦昌聽完顏宗望反駁趙構,趕緊一躬身回辯,咬死了這肯定不是朝廷所爲,要不然就是做實了他們是誘餌了。
可惜,完顏宗望自己就有渠道,夜襲還沒開始,他都已經收到信了,所以這隻軍隊是不是趙桓這坑爹玩意派出來的,他清楚得很。
“你們以爲本將軍不知道嗎?昨夜領軍偷襲的姚平仲,沒有你們宋國朝廷調動,他會願意與大金爲敵?真當他傻?
義軍敢與你們朝廷作對,是因爲你們宋軍軟弱,好欺負,你們可曾在我金國聽說有義軍起義?
罷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既然你們宋國撕毀合約,我們大金國與你們宋國就要重新恢復交戰。
這次我要將你們皇帝直接抓回金國,你們兩個一個是親王,一個是不願歸附金國的宰相,都不願意投降大金。
罷了罷了,都拖下去喂狗算了。”
完顏宗望擺擺手,做出懶得再聽的樣子,趙構略微軟下來的樣子,還有張邦昌跟娘們一樣的性子,都讓他覺得宋朝外強中乾到了極致,這讓他心中就有了想法。
既然遼國滅得那麼容易,這宋國又有何滅不得?
“將軍,兩國交戰,豈有斬來使的?況且我爲宋國親王,將軍將我餵了狗,豈不是與大宋國不死不休?
天下宋人何止百萬,倘若都奮力抵抗,金國能抗衡否?請將軍三思,若是覺得非要斬了本王,本王……”
“你們沒聽到嗎?拖下去,宰了!”
完顏宗望直接打斷,頓時兩旁的金兵衝過來就要將趙構拖走,趙構慌了,頓時掙扎着朝向完顏宗望,張邦昌直接跪着不肯被帶着,嘴中直呼。
“將軍饒命啊!我還有話要講,請將軍讓我說完。”
“停。”
完顏宗望頓時喝住所有人,望向跪着不走,已經失去了所有鎮定,面色變得慘白的趙構,還有哭的沒淚水的張望昌。
“你還有什麼遺願?說來聽聽,我這個人最重視大才了,雖然很遺憾你不能爲大金國效力,但能夠完成你的遺願,我心裏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