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女俠葉沛 >第十四章 不打不識,年少不知愁滋味(二)
    葉沛被契丹公子一劍戳心,嚇得魂不附體,可她卻忘了一件事。她忘了下山時師父給她穿的護身軟甲。

    契丹公子之劍不過壓衣佩劍,不是寶刃,一刺之下只挑破衣服卻不能傷及肌膚。葉沛死裏逃生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此時,不遠處樓子衿大喊:“休傷我妹妹!”

    葉沛睜開眼,只見樓子衿“飛鷹追兔”而來,挺槍直刺契丹貴公子面門。她如見親人,興奮地對着樓子衿喊:“師兄!”

    這契丹貴公子聽樓子衿喊了,一愣,後退一步。葉沛一個“三連轉”,躲到樓子衿身後,喘着粗氣,心裏“砰砰”直跳。

    樓子衿凜然擋住葉沛,對契丹貴公子問道:“公子何故跟我師妹糾打?”

    契丹貴公子也是疑惑:“你說她亦是女子?”

    “正是在下師妹。”

    “我以爲他是一個淫賊,當衆調戲良家婦女。”

    葉沛探出頭來,有恃無恐地說:“你纔是淫賊,我見那賊婦人偷了一個儒生錢袋,追上來向她討要,卻被你追纏着打,你纔是欺負人!”

    契丹貴公子知道自己誤會了人,略有悔意地說:“竟是這樣,在下魯莽了!”說着雙手合抱在胸前,用契丹的方式施了一禮。

    遠處那賊婦人見勢不妙,早慢慢退到遠處,此刻見了他二人說話,更是惴惴,腳下抹油,一溜煙跑出百餘步。葉沛躲在樓子衿身後,指着女賊跑出去的方向急喊:“別施禮啦!你看,你把那賊婦人都放跑了,快追!”

    於是樓子衿、葉沛在前,契丹貴公子帶着兩個侍從在後,五個人飛也般地追了出來。然而,那女賊熟悉地理街坊,東竄西藏,一會兒鑽進人羣不見了。五人匯合很是疑惑,東張西望間,卻見城門處一個年輕公子提着女賊往城外樺樹林方向走去,腳下步履輕盈,速度奇快。

    沒一柱香時間,五人追到城外樺樹林,那女賊已被綁在一棵樹上,嘴裏還在不停咒罵,那名公子走出來用布團堵住了她的嘴。

    葉沛等人追近了,見那公子穿着胡服,帶着頭巾,也是契丹人打扮。此人長相不錯,眼圈四周卻全是鐵青,如同附了眼罩,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疾病所致。

    樓子衿打頭趕上前來,抱拳問道:“這位兄臺,是你抓住了這女子嗎?”

    那年輕公子點點頭,說出的漢語卻十分蹩腳。

    葉沛趕到後直奔那女賊,從她身上掏出錢袋,問道:“你說,這個錢袋是不是你偷的?”

    那女賊嗚魯着搖頭,葉沛拿出她口中塞的布團。女賊狡辯道:“這是我丈夫的錢袋,不是偷的!”

    “還敢狡辯!”葉沛舉手想打,卻被後面趕過來的契丹貴公子攔住了,他接過錢袋,看了看,問:“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他……他叫蘇里布。”那女賊隨口瞎說,看契丹貴公子樣貌,又說:“我也是契丹人,您要爲契丹人做主呀!”

    “我們契丹沒有你這樣的敗類!”契丹貴公子吩咐隨從說:“把她押解到析津府府衙去!”然後將錢袋展示給大家看,原來上面繡了一個篆體的“嚴”字。

    大家佩服契丹貴公子的公斷能力,相互攀談起來。

    葉沛、樓子衿二人這才知道,這位契丹貴公子竟然是遼國南平王世子蕭世南,怪不得派頭這麼大。

    南平王蕭續遠是大遼當今後族的族長,在遼國地位很高。他的嫡長子蕭世南乃是當今皇后的堂弟。蕭世南雖然是契丹族人,但是生在南京長在南京,更多地接觸漢族文化,從小飽讀詩書。契丹人尚武,無論貴族、貧民皆善騎射,蕭世南從小更是名師指點,因此武功極高。他性格豪爽義氣,揮金如土,好結交武林人士,朋友又多又廣。平日本來公務繁忙,但今日正值旬休才得空出府。他本來約了朋友喫酒,被一件戍邊事務耽誤了,朋友已走,他便想一個人在茶樓上享受一下休閒時光,不想遇到葉沛這樣的事。

    再說那名逮住女賊的年輕契丹公子,名叫烏魯查哥,是大遼皇帝的親隨武士,來析津府給南平王獻書。他路過此處遇到葉沛抓賊,目睹了全過程,欽佩葉沛有膽、有識、有趣,見南平王世子出手,才幫助大家將女賊抓住。

    蕭世南說:“今日與大家相見真是有緣,我甚感歡喜,我做東請大家慶福樓喫酒。”

    烏魯查哥本想拒絕,說有公務在身,蕭世南盛情說:“你不是要給我父王獻書信麼,隨我一同回府公辦,然後咱們再一塊去酒樓。”

    烏魯查哥覺得盛情難卻就同意了,幾個人走回南平王府。這南平王府修建得甚是宏偉,佔地極廣,相較國朝的官員府邸更加開闊,既有南朝房屋建築風格,又有遊牧民族宮帳的味道,葉沛好奇地四處打量。

    葉沛、樓子衿在客廳等了兩盞茶的功夫,四人又出發來到慶福樓。

    慶福樓開在檀州街的會仙坊上,是析津府最大的酒樓。但在葉沛看來不過是汴梁城一座普普通通的酒樓規模。酒保見蕭世南帶人過來,熱情地將他們迎上二樓包間裏。

    酒菜布上桌,燒鹿肉、烤獐子、奶餑餑……都是葉沛、樓子衿在南朝不曾喫過的飲食果子。

    蕭世南對衆人說:“釀酒技術雖是宋朝傳過來,在我們大遼也有更精妙的發揮,各位嚐嚐這是我們契丹特色的菊花酒。”

    葉沛看看別人清亮的酒湯,自己的卻是一杯奶酒。蕭世南解釋道:“沛兒妹子年齡小,嚐嚐我們本地特色的羊奶酒,口味溫潤油滑,不醉人。”

    葉沛拿起大杯,倒上菊花酒,豪爽地說:“衆位哥哥,葉沛雖爲女子,卻不喜歡被人看低,衆位哥哥喝菊花酒,我也能喝菊花酒。”

    衆人皆笑,蕭世南說:“沛兒妹子豪爽,極像我們契丹女子,我們生活在廣闊草原上,男人女人皆能飲酒,都是豪爽痛快性格。”

    葉沛說道:“我也覺得契丹文化十分有趣,這裏的人穿着服飾與我們宋朝不同,可是行爲做事與我們宋朝也沒有多少不同。你看這酒樓,也是包間、散座,熱鬧非凡。蕭大哥,你看你也說得這麼好的漢話,你到說說這契丹與我們大宋有何不同?”

    樓子衿笑着說:“師妹,看你問東問西的,讓蕭大哥笑話。”

    蕭世南並不在意,“大遼與大宋同屬華夏,本就沒有多少分別,只是如今分屬兩國,雖然說着不一樣的語言,卻應當相互扶持、和平友好。”

    葉沛笑道:“蕭大哥高屋建瓴,我雖說不出蕭大哥這番大道理,意思卻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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