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女俠葉沛 >第八十五章貪財無度,管家韓忠彪落馬(一)
    南平王的小郡主蕭依依一直站在院門處看着,她見了葉沛一個下午就把南平王府內的所有下人都收攏過去,牙齒咬的咯咯響。

    蕭依依心中暗想:“好你個葉沛,真有一套!哼!”想着,轉身往外走。

    不想身後卻有一個人叫住她,“郡主,您怎麼在這裏?”

    蕭依依擡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父王生前的一個侍妾,名叫姜雲姬。

    原來,這姜雲姬是蕭依依母妃的陪嫁侍女,從小看着蕭依依與蕭景榮姐弟倆長大。韓嬌奴病死後,蕭世南一直沉浸在元妃病逝的悲痛裏。

    一個雨夜,蕭世南借酒消愁,酩酊大醉。

    姜雲姬穿上韓嬌奴的衣服去服侍蕭世南,蕭世南誤以爲在夢中與韓嬌奴相會,臨幸了姜雲姬,之後只得納了她做侍妾。

    蕭世南雖不喜歡她這樣機巧,也未給她什麼正式的名分。可是姜雲姬見蕭世南身邊沒有其他女子,便以爲自己在蕭世南心中也頗有些份量,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被扶正爲妃。

    誰知道蕭世南出徵大宋,卻帶回來一位新王妃,還是大宋國的長公主。無論身份還是地位,自己都無法與之相比,姜雲姬氣悶以極。

    更過分的是,蕭世南怕葉沛不悅,本想打發了姜雲姬出府。姜雲姬抱住蕭世南大腿哭訴,以死相逼,說什麼也不走,此事才得作罷,可是對葉沛的恨卻深深地埋在了姜雲姬的心底。

    更沒想到的是,葉沛還沒有過門,蕭世南就死在了中京,姜雲姬甚至認爲是葉沛咒死了她的夫君,對葉沛的恨與日俱增。

    今日姜雲姬第一次見葉沛,就見她把管家韓忠彪罷了職,手段老辣,姜雲姬又怕又恨。

    她剛走出虎捷堂大院,就看見蕭依依暗中觀察葉沛。姜雲姬立刻覺出來其中的恨意,她知道蕭依依爲了葉沛搶走她母妃的位置而憎恨葉沛,此時正可以利用這恨意幫助自己趕走葉沛。

    “小郡主!”姜雲姬叫住蕭依依。

    “姜姨娘。”

    姜雲姬笑盈盈地拉着蕭依依說道:“你母妃可真是厲害,剛到王府就這麼威風。”

    蕭依依怒目瞪着姜雲姬,“你說誰?!你還是伺候過我母妃的老人,也敢這樣胡說!”

    “小郡主別生氣呀,你不喜歡你的新母妃?”姜雲姬笑着問。

    蕭依依年少,不知掩藏心事,上下打量了姜雲姬兩眼,“哼”了一聲又往外走。

    姜雲姬見了蕭依依的狀態,更加心知肚明,快走兩步追着蕭依依而去。

    等到了蕭依依自己的院子,姜雲姬才認真地對蕭依依說:“小郡主,您當真認爲我是忘恩負義的人?”

    蕭依依也看着姜雲姬,此刻她無依無靠,心裏不知有多少委屈無人訴說。孃親沒了,爹爹也死了,新來的繼母那麼兇狠地對待自己,果然如傳說所說,後媽都是壞人!

    可是自己要指望着繼母爲自己爹爹報仇,不能真的與她翻臉,這所謂的“明事理”太難承受了。蕭依依好想找個自己信任的人安慰自己。

    姜雲姬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個荷包,含着淚說道:“奴婢不敢有一天忘記舊主的恩德!”

    蕭依依低頭一看,竟然是自己小時候,孃親與姜雲姬一起繡的一個荷包。姜雲姬拿的是韓嬌奴繡的那個,而與這個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在自己這裏。

    孃親還活着的時候那麼多美好的事情登時涌上蕭依依的心頭。

    韓嬌奴喜歡做繡活,可是繡得卻沒有姜雲姬好,姜雲姬總是很耐心地教她,他們總是一起繡東西,再攀比着說笑

    。韓嬌奴擅長騎射,與姜雲姬賽馬,姜雲姬總是輸,韓嬌奴就會高興得像小孩子一樣。

    她們倆個人說是主僕,卻更像是姐妹,蕭依依小時候也常得到姜雲姬的照顧,只是後來姜雲姬想盡辦法嫁給蕭世南以後,蕭依依才與她隔了心。

    姜雲姬對蕭依依說:“郡主,我自然看出您的心思,只是這心思如何能在葉沛那個漢女面前表露?現今我有辦法將這個漢女趕出王府,您可願意跟我一起?”

    “真的嗎?”蕭依依露出欣喜之色,可立刻又黯然地說:“我爹爹不在了,如今只能指望她爲爹爹報仇。”

    “難道郡主覺得那個漢女會與咱們同心?沒有她還有老太妃,老太妃身爲齊國大長公主,難道就不能在王府裏做主了!”

    見蕭依依猶豫,姜雲姬又說:“世子現在是年幼,可是他會很快長大的。咱們契丹人十五歲便是成人,那時他繼承了王位,怎麼就不能與你爹爹報仇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都比這個漢女可信可靠!”

    蕭依依終於點了點頭,“嗯,姜姨娘有什麼好辦法?”

    姜雲姬見蕭依依被說動了,高興地說:“那我們進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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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蕭依依與姜雲姬密謀什麼,再說這個倒黴鬼韓忠彪。他到底今日爲何不現身?到還真不能怪他。

    昨日婚禮宴席上,韓忠彪就被幾個同伴吹捧着喝了許多酒。等到客人們都離開了已經是半夜十分,韓忠彪指揮着下人們收拾殘桌,最後才離開。

    誰知他高一腳淺一腳往後院自己值事的房間走,半路上突然被一悶棍打倒了。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嘴裏堵上東西扔在了柴房裏。

    韓忠彪又氣又恨,他一邊想誰敢對自己動手,一邊想辦法逃跑。他在地上蹭了好久,終於把嘴裏塞的布團蹭掉了。他對着窗口大聲喊:“外面有人嗎?外面有人嗎?”

    韓忠彪的嗓子都快喊啞了才進來一個人,韓忠彪一看竟然是往常在自己手下跑腿的吉烈。

    “吉烈,還好你來了,快來給我鬆綁,不知道誰這麼大膽子敢將我綁了,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吉烈不懷好意地笑笑,“玩笑?您可真會說笑話,誰敢跟您開這種玩笑?”

    韓忠彪又說:“你快快給我鬆綁,我要去前面伺候,要是新王妃有什麼吩咐我不在,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吉烈笑容更盛,“沒有周管家的話,我可不敢給您鬆綁!”

    韓忠彪一個激靈,“什麼?!”

    “您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裏待着吧!”說着,吉烈又將地上的布團堵到了韓忠彪的嘴裏。

    韓忠彪嘴被堵上,心裏卻明白了,竟然是新王妃對自己下黑手。

    他“哼哼哼”地罵道:“好你個漢女!你敢耍老子!我要了你的命!”

    吉烈見韓忠彪仍然倔強地在地上打挺咒罵,抄起旁邊的一道鐵掀打下去,罵道:“你個韓胖子,平時作威作福,新王妃來了還不知收斂,你活該!你還在這裏掙扎什麼!看周管家來了怎麼處置你!”

    韓忠彪更氣,眼睛瞪得像包子那麼大,“哼哼哼”地又罵起吉烈來。

    “你個小兔崽子,平時跟我面前裝貓,如今也來了威風,等我出去第一個弄死你!你個王八犢子!”可惜韓忠彪的咒罵在別人耳中只不過是哼哼唧唧的嗡嚶。

    吉烈剛想再打韓忠彪幾鐵掀,柴房的門突然開了,周尋帶着幾個大宋來的侍衛進屋裏來。

    “周管家,您看這韓忠彪還敢在這裏咒罵新王妃,我教訓教訓他。”吉烈趕緊停了手中的鐵掀,跑到周尋身邊諂媚地說。

    周尋“嗯”了一聲並沒有理會他,而是一擺手,幾名侍衛將韓忠彪架起來往外走。

    吉烈追上來問道:“周管家,您這是要帶他去哪?”

    周尋道:“我奉王妃之命調查韓忠彪貪污受賄之事!”

    吉烈急着要在新主面前表現,便說道:“周管家,我知道韓胖子有幾起受賄罪,我帶您去他家搜尋證據!”

    周尋微微一笑,“很好,咱們一塊走。”

    然後,周尋帶着韓忠彪與吉烈,去了韓忠彪在天王寺街的宅子。

    到第二天,周尋已經將韓忠彪大部分貪污受賄的事情調查清楚了,來向葉沛報告。

    葉沛翻看韓忠彪貪污的賬本和一大摞信件,拍着桌子怒道:“想不到這個韓忠彪不光貪財徇私,還敢貪贓枉法,竟然視人命如草芥!”

    原來,韓忠彪曾經借南平王府管家之名攬過一起命案。析津府一戶人家打死了漢人,隱瞞不報,來求韓忠彪平事。韓忠彪收了這戶人家的銀子,去府衙爲他求情。

    知府見是南平王府的人不敢怠慢,葫蘆僧判斷葫蘆案,將那個漢人定罪爲奴,硬說那戶契丹人打死的是漢奴,罰銀百兩,就此結案,真是打死便白打死了。

    這大遼本是契丹人的天下,雖然多民族一起生活了上百年,可是契丹人仍然享有絕對的優勢和特權。

    契丹人與漢人犯一樣的罪,漢人處以死刑,契丹人只是關幾年便又放出來。

    若是契丹人打死漢人,只是鞭刑,不定死罪。若打死的是漢人奴隸,那處罰就更輕了,可能只罰很少的錢財就能了事。

    葉沛對周尋說道:“你將韓忠彪和所有的證據都送去析津府的府衙,我看那個知府還能說什麼!”

    “是!”周尋答應着下去了。

    葉沛看着屋裏噼啪作響的炭盆心裏想,這也反應了一大問題,契丹人憑什麼與漢人不是同罪同罰?

    既然我來了,就要先將這個遺風陋俗改一改!

    葉沛對於析津府的未來有了一些初步的計劃,但是還沒有時間想得太明白。因爲第二天她便要出發去中京大定府,向皇帝與太后謝恩問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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