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自紅樓來 >第六章 閒居賈府二三事(二)
    榮禧堂,飯菜已經拿回廚房熱了一次,才聽見外面撩門簾的丫鬟喊道:“寶二爺回來了!”

    見賈寶玉在外面不敢進來,賈政喝道:“該死的小畜生,原以爲你長進了,哪知才半天就現出了原形,下午又跑哪去了?莫不是在外面又幹了什麼壞事?還不進來,還來見老太太和你母親!”

    賈寶玉不敢辯解,低着頭跑到賈母身邊,懇求道:“老祖宗,您就饒了襲人她們吧,大冷天的跪在外面,別給凍壞了。”

    見自己的心頭肉完完整整的回來,賈母心裏的氣也消了差不多了,對身邊的鴛鴦道:“讓她們都回去吧,跟她們說,若再有下次,不拘哪個來求情,每人先打二十個板子!”

    鴛鴦連忙去傳話了,賈寶玉鬆了口氣,纔看向自己的老子,囁嚅道:“不敢勞老爺的問,兒子下午和瑜哥兒去秦府一趟,只因瑜哥兒和鯨卿說了許久的話,故而回來晚了,請老爺責罰。”

    賈寶玉果斷的拿出賈瑜做擋箭牌,果然如他所料,賈政的臉色好了很多。

    “即是如此,也應該與老太太和你母親說一聲,一聲不響的跑出去,許久纔回來,若是在外面出了事也是鬧着玩的?帶你出去的小廝是哪個?”

    賈寶玉下了一跳,下意識道:“茗煙。”

    “來啊,給我拿了茗煙,打二十個板子,告訴他,再有下次,直接趕出府去。”賈政下令道。

    賈母不滿道:“好了好了,你趕緊去別的地方抖你的威風吧,以後少說我的寶玉,好好的孩子見了他老子就像老鼠見了貓,膽子都快要被你唬破了。”

    “明早別忘了和瑜哥兒到書房裏讀書,既是你自己要求的,便不可懈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否則,有你的好。”

    賈政最後說了一句便出了榮禧堂,自去找地方用晚飯去了。

    “老祖宗,還是先用飯吧!”見賈政離開,王熙鳳才站出來打圓場,隨即招呼丫鬟婆子們把在廚房蒸籠裏熱着的菜端上來。

    王熙鳳和李紈在旁伺候,桌上坐着賈母、王夫人、賈寶玉、林黛玉和三春七人,賈母道:“不用伺候了,你和珠哥兒媳婦也坐吧。”

    賈寶玉笑嘻嘻的和林黛玉打了招呼,林黛玉小聲道:“我說你這兩日怎麼不去找我頑了,原來是找那瑜哥兒去了。”

    賈寶玉沒想到林妹妹連賈瑜的醋都喫,連忙解釋道:“賈瑜剛剛搬到前院,我怕他不習慣,故而這兩天走的勤了些,老爺說我比他大幾個月,讓我多照顧他呢。”

    “哦,哪個yu?”林黛玉好奇道。

    “許是《三國志》裏面那個周瑜的瑜,他和我一個輩份,都是玉字輩的,對了,妹妹明天要是無事,嫌屋裏憋悶,可以到夢坡齋裏和我們一起讀書,賈瑜是個極有趣的人呢。”

    林黛玉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的記在心底。

    賈寶玉見林黛玉不再說話,又對另一邊的賈探春發出了邀請,哪知道賈探春英眉一豎,道:“二哥哥便是不說,我明天也要去找他,問問他爲什麼要平白無故的欺負環兒。”

    賈寶玉一愣,旋即想起今天中午酒席上賈瑜對賈環說的那句“賈環,你要是再罵我,我就把你丟出去”。

    他肯定是不相信賈瑜會無緣無故的罵環老三的,連忙爲賈瑜解釋道:“好妹妹,環老三是什麼樣的,你再清楚不過,定是他胡孱的,那......”

    賈探春把筷子一撂,打斷道:“二哥哥,環兒纔是你親弟弟,你爲何替賈瑜那外人說話?”

    賈寶玉大呼冤枉,正待解釋,卻被林黛玉打斷道:“明兒我和三姑娘一起去,把環兒帶着,當面對質不就好了?”

    賈寶玉突然有些後悔邀請林黛玉去書房裏找他們頑了,若是被那不着調的環老三一鬧,瑜哥兒還不知道在心裏會怎麼埋怨自己呢。

    ......

    賈政這個人不貪女色,除了原配的王夫人,一輩子就納了兩個妾,一個是一無所出的周姨娘,另一個就是生了賈探春和賈環的趙姨娘了。

    東路院,趙姨娘小院。

    賈政喝着小酒,心情愜意,正待要對自己的愛妾說幾句文青的話,卻見賈環哽哽咽咽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如果說賈寶玉是賈政的心病,那麼他這個庶子賈環就是他的心魔了,賈寶玉在他眼裏再混賬,再不成器,至少長的還是一表人才的,再看看自己這個庶子,賈政到現在也不明白,都是兒子,差別爲什麼會那麼大。

    你看他斜眉歪眼、彎腰駝背,像一隻鬥敗的小公雞,舉止粗糙、滿口市儈,哪有一點大戶人家公子哥的樣子。

    同樣是庶出,他兄長的庶子賈琮就比他的庶子強很多,至少那孩子安安靜靜的不惹禍!

    見賈環這副樣子,賈政心裏僅有的那點愉悅頓時消失到九霄雲外去了,剛剛醞釀好的甜言蜜語也忘了個乾淨。

    “上不了檯面的小畜生!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有一點主子的樣子!”

    對賈政的畏懼感,賈環並不比賈寶玉少多少,見自己的老子發了火,賈環嚇得跪在地上,哭訴道:“老爺,外面那些人都不把我當做主子,今天中午那賈瑜還在席間罵我,說我是小娘養的,還要把我丟出府去!”

    趙姨娘抓準時機,也哭道:“蛆了心的孽障,下流的種子,他一個沒爹沒孃的野孩子,憑什麼罵環兒。”

    “住口!”賈政喝道,鑑於賈環以往的秉性,哪怕他說的是一個下人這麼罵他,賈政都是不大相信的,更別提他說的是賈瑜罵他。

    “定是你這畜牲先得罪了人!我還不知道你?整天到處胡孱,污人清白!”賈政大怒,下了炕擡腳就要踹賈環。

    賈環唬的魂飛魄散,趙姨娘哭叫着抱住賈政,賈環得了機會,連滾帶爬的跑了。

    賈政怒氣衝衝道:“看看你教育的好兒子!”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

    翌日清晨,賈瑜從睡夢中醒來,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先用冷水淨了臉,又用類似牙刷清潔的工具蘸着青鹽刷了牙,最後整理了頭髮,照了照銅鏡,好一個脣紅齒白、玉樹臨風的美少年。

    打開耳房的門,見小角兒還在矇頭大睡,賈瑜怕憋壞了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張通紅的小臉,打開窗戶透氣,然後在院子裏打起了軍體拳。

    打完拳,送飯的兩個婆子也送來了早飯:素餡和肉餡的包子、小米粥、煮熟的雞子和一些小菜。

    叫醒小角兒,兩人喫完了早飯,賈瑜打發小角兒自己去頑,便往夢坡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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