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自紅樓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繼續清洗(二)
    皇城,大明宮,上書房。

    閒暇時間裏,景文帝不是在批閱奏摺,就是在去批閱奏摺的路上。

    不論他把天下治理的如何,是好還是壞,後世的史書上,他都會被冠以一個“梁朝最勤政皇帝”的名頭。

    “皇后娘娘。”

    許皇后今年三十許,明媚端莊,雍容華貴,端着一碗銀耳蓮子羹,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

    “陛下,歇歇吧,您今天都批閱一天了。”

    許皇后放下手中的銀耳蓮子羹,柔聲勸道。

    景文帝“唔”了一聲,頭都不擡,繼續批閱着奏摺,許皇后嘆了一口氣,對戴權輕聲問道:“還有多少?”

    戴權看了看,連忙道:“就五本了。”

    半盞茶後,景文帝總算把這一個多月以來積壓的所有奏摺都清理乾淨了,擱下御筆,捏了捏眉心,揉了揉太陽穴,接過許皇后遞來的銀耳蓮子羹吃了兩口。

    “梓童怎麼想起到朕裏這來了?”

    梓童不是許皇后的真名,而是歷代皇帝對皇后比較常見親近的一種稱呼,來歷和寓意頗爲有趣,這裏不作細表。

    “臣妾見陛下近來太過勞累,便親自做了這碗銀耳蓮子羹,在裏面加了安神的藥材,給陛下滋補一番。”

    景文帝笑道:“梓童有心了,那朕若是不用完,豈不是負了糟糠之妻的心意?”

    他與許皇后風雨同舟,用了十五年從王府走到皇宮,這一路上的艱辛和危險,只有他們二人心裏知道,可以說是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雖然三十來歲的許皇后早已不再侍寢,但她在景文帝心裏的地位是任何女人都撼不動的,一直以來穩坐後宮之主的寶座,是天下所有女子的表率。

    許皇后捂着檀口輕笑了起來,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的痕記,看起來依然像是個二八之齡的姑娘。

    景文帝用完一碗銀耳蓮子羹,放下湯匙,對戴權問道:“賈家那小子今天可算勤勉?”

    戴權躬身道:“賈將軍上午到南司後,任命了自己收的那三個親信做了都指揮副使和兩個指揮使,然後賞下去差不多兩千兩的銀子,中午自己一個人在南司官署裏用的午飯,下午在南城轉了半天,散衙後回去沒多久,又因文昌街苦水巷發生的兇殺案而又急匆匆的去了現場。”

    景文帝笑道:“這小子還挺會收買人心,急匆匆的回去,莫不是那行兇者和他有關係?”

    戴權連忙一記馬屁奉上:“陛下真是見微知著,那逼死人的是賈家四房、五房和六房的旁支子弟,賈將軍已經把這三人送到皇城司的大牢裏嚴刑拷打去了。”

    “他對自家人倒是挺狠。”

    戴權又把賈瑜在苦水巷的言論以及舉動都複述了一遍。

    “先是皇城司南司的都指揮使,其次纔是賈家人,這句話挺有意思。”

    許皇后輕笑道:“陛下,這麼看來,這位賈將軍還是個好官呢,難怪他能寫的出縱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這樣的好詞。”

    景文帝笑道:“梓童若是喜歡他的詩詞,哪天朕便把他叫道宮裏來給你寫一首,要是寫的不好,朕就罰他把整座皇宮都打掃一遍。”

    “那臣妾得準備好見面禮纔行,這麼多年不見陛下對一個臣子如此用心了,臣妾可不能在小輩面前給陛下丟了臉面。”

    “此子和旁人不同,若是用好,助力不小,朕打算好好的鍛鍊鍛鍊他,打磨好了留給後世之君用,梓童,回去後跟太子說,讓他多和賈瑜親近親近,他們都是年輕人,應該能處的來。”

    ......

    離開苦水巷,賈瑜馬不停蹄的趕回榮國府,沒有去夢坡齋,而是直接去了趙姨娘院。

    賈政正在趙姨娘屋裏喫着酒,他還有一位姓周的姨娘,不過他極少去,大部分的晚上他都是在趙姨娘這安歇的。

    聽見下人進來說小瑜老爺有急事找自己,賈政不顧趙姨娘的勸阻,把酒盅往桌子上一拍,急匆匆的來到了外面。

    見賈瑜眉頭緊皺,賈政不禁心裏一跳,連忙問道:“瑜兒,出了什麼事?”

    賈瑜拱手道:“老爺,我們去夢坡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夢坡齋裏,待賈政坐下後,賈瑜便把剛纔苦水巷裏發生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老爺,賈芹等人已被侄兒令人押往皇城司的大牢裏嚴刑拷打,此事怕已經在外面傳遍了,若是他們自犯其事倒沒什麼,不會牽連到我們頭上,關鍵他們是打着我們寧榮兩府的旗號做下這些惡事的,而且手上絕不止這一條人命,不會低於十條八條,這還是保守估計,老爺,這些人命都是算在我們寧榮兩府的頭上啊。”

    賈政站起身在書房裏走了兩圈,疑惑道:“那芹哥兒爲叔也曾見過多次,看起來是個好孩子,水月庵他也打理的井井有條,不像是會做出這種惡事的人啊?”

    賈瑜苦笑道:“老爺,瑜之前在外面聽到過一首打油詩,是這樣來形容賈芹和水月庵尼姑的,西貝草斤年紀輕,水月庵裏管尼僧。一個男人多少女,窩娼聚賭是陶情。不肖子弟來辦事,榮國府內好聲名。老爺若是不信,侄兒現在就讓手下把那水月庵的老尼姑靜虛帶過來,老爺一問便知!”

    賈政的臉漲的通紅,拍着桌子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老爺,他們三個逼死人時被我南司的人撞到,他們嚷嚷着是按照我們寧榮兩府的意思去做的,現在估計全城上下估計都傳遍了,別人都在等着看我們兩府的笑話,若是此時我們選擇包庇,勢必會臭了我賈家的名聲,遭到天下人唾罵和恥笑。”

    賈政來回的踱步,他本來就無急智,心裏又惦記着那賈芹等人是自家子弟,心存猶豫和些許僥倖,故而一時之間做不了決斷,過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道:“瑜兒,你是我賈家的族長,這件事自然該由你全權去處理,若...若他們幾個手裏還有其他的人命,就不能敷衍了事,你是官身,切忌親親相隱,不能爲了他們幾個,壞了我們整個賈家的名聲。”

    賈瑜拱手道:“老爺深明大義,侄兒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老爺,侄兒還要把醜話說在前頭,族中做下同等惡事髒事的子弟絕不止他們三個,一但開始,勢必會像拔花生那樣,帶出一大片,侄兒想借着這個機會,好好的清理一下族裏那些無法無天的混賬,這些都是大廈傾覆的隱患,侄兒不願看見我百年傳承之家因爲這些蛀蟲被牽連,老爺,請恕侄兒不顧親情了!”

    賈政顫聲道:“瑜兒,你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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