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自紅樓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小年已過,出征在即
    皇城,上林苑。

    在距離地面還有半丈高時,賈瑜翻過欄杆,以一個帥氣的姿勢穩穩落地,陳熾咯咯笑着跑上前迎接,賈瑜把他抱起來,笑道:“殿下,幸不辱命,臣覺得可以給邊關每個重鎮都配發一個熱氣球,這樣斥候們就不用擔着風險外出探查敵情了,兵士站在百丈空中,方圓數百里內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盡收眼底,高效且便捷。”

    “仲卿此言大善,我回去後便令裁造院生產,儘快配備給邊軍各重鎮!”

    陳賢看他們師徒二人親熱的樣子很是欣慰,若是自己將來有個三長兩短,他完全可以擔當起託孤和輔政大臣的重任,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最終一語成讖。

    陳佑問道:“天上的景色如何?”

    “一言難盡,非親眼目睹難以想象,我勸你死了這條心,聖上和娘娘不會讓你上去的,畢竟這還是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陳佑“嘁”了一聲,朝他豎了根中指,目光中卻充滿了羨慕,自己何時才能像他這樣自由和瀟灑呢,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用像一頭豬一樣,被圈養在神京城這座巨大的豬圈裏,說不定哪天就會被人隨手宰了。

    上次他偷偷跟着賈瑜跑到開封府,違反了“皇室和宗室之人無旨不得擅自離京百里”的太祖鐵律,按理說,這種情況最輕的處罰也應該是降爵一等,從親王降爲郡王,甚至是直接貶爲庶人都不過分,但鑑於他是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對帝位產生不了任何威脅的荒唐王爺,並且在開封府還立了不小的功勞,安撫流民,主動捐款,甚至以身涉險,親自去扛沙包堵塞決堤口,御史言官們也不好意思逼迫太甚。

    處理結果是:罰俸十年,閉門思過一個月,並罷免了宗正寺右少卿之銜。

    賈瑜之前說“歷朝歷代的忠臣沒幾個有好下場”,這個說法同樣適用於親王,太祖皇帝曾將皇子們分封到各地,他認爲自家人才能守護住自家人打下的江山,交給別人他不放心,可事實證明他錯了,這些親王到地方後不是橫行鄉里,胡作非爲,插手當地政務和軍務,就是招兵買馬,擁兵自重,惡事幹了個遍,就沒有一個老實的,害的百姓們是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礙於他們皇子的高貴身份,當地官吏們束手無策,只能選擇視而不見,或者狼狽爲奸,一起強取豪奪,欺男霸女。

    當年一個封號爲“趙”的親王野心膨脹,加上被人攛掇,便想過一把當皇帝的癮,趁太祖病危和高祖年幼,打着“清君側,誅奸佞”的旗號舉兵造反,叛亂被平息後,太祖廢除了這項制度,後來的親王們只能待在京城裏,到死都不得隨意離開。

    自古以來,天家都是沒有親情可言的,父子、兄弟、叔侄爲了爭奪皇位而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的事比比皆是,數不勝數,別看陳賢和陳佑是血濃於水的同胞親兄弟,平時一幅兄友弟恭的樣子,但在關鍵時刻絕對會刀兵相向,不死不休。

    青史上那麼多皇帝,卻只有一個“讓皇帝。”

    親王和郡王一個個風養尊處優,光體面,坐享天下一等一的榮華富貴,但實則是一羣養在牢籠裏待宰的羔羊,每次新帝登基,他們都難免會被徹頭徹尾的清洗一遍,故而陳佑在多年後發出了一聲“來世寧爲豬羊狗,不做天家皇室人”的哀嘆。

    ......

    朱雀大街。

    “賈少保威武!”

    “賈公子大才!”

    “賈大人英雄!”

    “小賈先生真乃國之棟樑!”

    賈瑜剛一露面,便受到了無數百姓的熱情問候和讚美,不管士林和文官集團如何排斥他,絕大多數百姓還是很認可他的,因爲他心懷蒼生,懲惡揚善,屢屢爲民做主,做了很多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舉個最直白的例子,眼下正值寒冬臘月,若擺以往,窮苦百姓們只能躲在四面漏風,一貧如洗的家裏挨凍,但現在不一樣了,自打蜂窩煤的價格一降再降,幾乎相當於白送後,連乞丐都能燒的起了。

    賈瑜非常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不停的還禮,遇到攔路跪求指點迷津的落魄寒門子弟,他也會不厭其煩的鼓勵幾句並根據實際情況伸出援助之手,隨身攜帶的一小包金錁子很快就見了底。

    他想買一根冰糖葫蘆給林黛玉喫,奈何囊中羞澀,身無分文,只得拔下頭髮上的白玉簪,小販哪裏敢接,這簪子少說也得值個五十兩銀子,足夠買好幾百根冰糖葫蘆了,而且他的貼身物件在紅塵女子和閨閣小姐眼中還是可遇不可求的搶手貨,轉手一賣,最起碼一百兩,甚至是更高。

    正在僵持之際,一個十兩的銀錠子從不遠處飛來,賈瑜伸手接住,看向來人,拱手道:“柳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有手有腳,不受嗟來之食。”

    一身羅裙的柳綰鄙夷道:“堂堂一個伯爵,竟然如此貪喫,也不怕人笑話。”

    賈瑜一笑了之,不以爲意,把銀錠子丟給她身後的丫鬟,將白玉簪拍在小販的手裏,從草靶子上面取下一根冰糖葫蘆。

    小販把身上所有的銅板全都拿了出來,連同插着五六十根冰糖葫蘆的草靶子一起交給賈瑜,跪下來“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拿着白玉簪歡天喜地的跑了,真是出門遇貴人,這下有錢買房娶老婆了。

    賈瑜遞一根冰糖葫蘆給柳綰,微笑道:“這是我請你喫的,非我貪喫,我只是想買一根給我的夫人喫,她喜歡喫甜的。”

    說完後便轉身離開,剛走十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賈瑜回頭望去。

    “賈世兄,謝謝你。”

    “因何謝我?”

    “一謝你給家兄一個證明自己,上報君恩的機會,二謝你請我喫冰糖葫蘆。”

    “客氣,你兄長早已再三謝過我了,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你的謝,街上人多眼雜,動作紛亂,柳姑娘還是早些回家吧!”

    賈瑜擺了擺手,扛着草靶子消失在洶涌澎湃的人潮中,只留下一首詩: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柳綰默默的佇立在原地,良久之後忽然幽幽的嘆了口氣,低頭咬了一口冰糖葫蘆,不僅不甜,還有點酸,有點苦。

    他雖然沒有四處留種,但卻四處留情,所到之處猶如龍捲風過境,上到公主,下到民女,無一不被他舉世無雙的容顏、才華、氣質和功名利祿迷到如癡如醉,神魂顛倒,前赴後繼的芳心暗許。

    聽說江南東道,尤其是揚州、金陵、蘇州、臨安、金華、台州六府,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孩子都把他的全身像掛在閨房裏,日日夜夜的睹物思人,消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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