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自紅樓來 >第九三百八十章 人中賈瑜,馬中赤兔
    賈瑜掏了掏耳朵,一度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當陳淳言之鑿鑿的重複一遍後,他心裏瞬間便開滿了熱烈綻放的鮮花,真是瞌睡時有人送枕頭,想什麼來什麼,這難道就是做爲天選之子獨享的權利嗎?但他還是裝做難以置信的模樣,大驚道:“好啊,我把你當兄長,你竟然想做我姐夫!”

    陳熾表示這話我熟,師父您當初說的是“我把你當徒弟,你竟然想做我女婿!”

    賈瑜不以出身視人,對三春體貼入微,關懷備至,把她們當成親姐姐和親妹妹疼愛,在京城內外早就傳遍了,莫說是人,就連街頭巷尾的流浪狗都早有耳聞。

    其它大戶人家的閨閣小姐們做夢都想擁有這樣一位又有本事又會疼人的兄長或者弟弟,關鍵他還極其的俊美,難以用言語去描述的俊美,睥睨寰宇的才華、直衝霄漢的氣概、手眼通天的權勢、溫柔似水的脾性、高風亮節的品格,亦是舉世無雙,上溯一千年,也絕無僅有,這樣完美無瑕的男子,怎能不讓她們怦然心動。

    即便是同姓同族的兄弟姐妹,不能與他談談情,說說愛,但是在似水的流年裏陪他吟吟詩,作作賦,品鑑風花雪月,共度春夏秋冬,也是一件極其難得的美事。

    世人有言“榮國府的二小姐貌美如花,溫婉居家,三小姐英姿颯爽,精明強幹,有得道昇天的賈仲卿以護周全,二女雖然皆是庶出,但身份並不比其它公侯府邸的嫡出小姐差多少,非一般人可以娶之。”

    故而陳淳有些自卑,認爲他配不上迎春,以她的條件,再加上賈瑜的名聲,想娶她的青年俊彥怕是比渭水河裏的鯉魚還要多,她完全能選一個更好的人家嫁了。

    今日見賈瑜要給自己做媒,他把心一橫,問出了這個在心中憋了兩三年,好幾次差點脫口而出,卻又被生生嚥下的問題,若是她已經定了親,那隻能作罷,餘生各自安好,若是她尚未出閣,那自己便去爭取一番,成了最好,不成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以後都不用再去心心念唸了。

    許是賈瑜戲精附了體,演的太過逼真,陳淳見他瞪着眼,本着臉,忙不迭的致歉,連連道了三個“唐突”,畢竟他把自己當做兄長,自己卻在惦記他的姐姐,確實不厚道,而且對那位小姐也有失尊重。

    賈瑜的沉默讓陳淳追悔莫及,正要醞釀言辭去補救,卻被賈瑜緊緊的握住了手,只聽見他說道:“彥章,我姐姐依舊待字閨中,實不相瞞,你弟妹前幾日就與我商量過了,想把你口中的榮國府二小姐許配給你做妻,說你是言清行也清的正人君子,靠得住,我深以爲然,姐姐她也同意了,我今日來此,一是看望你和子雅,二便是爲了這件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幸福來得太突然,強烈的喜悅從腳底衝到天靈蓋,讓人頭皮發麻,心跳加快,陳淳顫抖着嗓子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想當初你高中解元,我們幾個受邀到貴族叔處赴宴,宮裏來天使傳旨,陛下欽賜表字與你,在人羣中,我偶然看見了她,一見鍾情也好,見色起意也罷,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只一眼,我便難以自拔的愛上了她,就像是命中註定一般,讓我當天夜裏輾轉反側,直到天亮還是睡不着...”

    陳淳絮絮叨叨的說着,賈瑜滿面笑意的聽着,如此最好不過,遠比他不喜歡,卻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去接納迎春強一萬倍,這樣一來,迎春的終身大事就算是定下來了,按照順序,接着便輪到探春了。

    他之前有想過把她許配給劉循,這傢伙有點胖,談不上相貌堂堂,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人是一個不折不扣,善良敦厚的大好人,除了喜歡隔三差五的去勾欄裏聽曲看戲,剩下的作風就沒什麼毛病了。

    話說回來,到這個時空這麼久了,賈瑜都還沒有去青樓裏逛過,這讓女人們敬重他潔身自好,讓男人們揶揄他不能人事,其實主要還是因爲家裏物質生活極其豐富,有他想要的一切,十二個小戲官秀色可餐,能歌善舞,歌聲甜美,舞姿曼妙,專爲取悅別人而生,技藝比那些風塵女子只高不低,上臺能唱戲,下臺能暖牀,而且更加的乾淨,何必捨近求遠呢。

    另外他也是爲了不讓林黛玉她們傷心,家裏成羣結隊的妻妾都滿足不了你嗎?還是說我們太差,不合你的胃口?

    但真論起來,迎春的身份要比探春高上一點,原因很簡單,一個是大房庶女,一個是二房庶女,二人還是有些區別的,後者還有一個粗鄙不堪,臭名遠揚,上不了檯面的生母,無疑又給她抹了點黑。

    最重要的是,劉家不是陳家這種士大夫階層嗤之以鼻,共同排斥的商賈之家,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遠遠超過李紈的孃家李家,祖上曾經出過一位生前官至太子太傅的大人物,而今族人多有在朝爲官者,劉循父親是戶部右侍郎,他二伯父是淮南道某府的知府,大堂兄是太常寺左寺丞,他本人是翰林院檢討,且風評都不錯,飽受讚譽,清貴到不能再清貴。

    直白點說,探春配不上劉循這位劉家大房的獨生子,門當戶對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賈瑜不會強迫劉循迎娶探春,勉爲其難只會讓雙方都受到傷害,所以他思慮再三,忍痛放棄了這個不錯的人選。

    李信已有指腹爲婚,兩情相悅的青梅竹馬,不日就要喜結連理,上官文淵是貞元一脈的,繼承他老子的爵位後,他性情大變,把一母同胞,血濃於水的親大哥當成豬狗作賤,家裏還養着肛狗和美人盂,稍有不順心,就毒打家僕,欺辱姊妹出氣,心思越來越陰狠,手段越來越極端,探春要是嫁給他,絕對落不到什麼好。

    見到曾經的好朋友變成這個樣子,賈瑜痛心疾首,他不想去理解他報復的行爲,他只想糾正他不正的心術,怕他將來會被反噬,遭到報應,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哪怕是再不方便,他每個月都堅持給上官文淵寫一封信,信中除了噓寒問暖,分享他的喜怒哀樂,還會勸他不要被對權利的慾望和對親人的仇恨矇蔽了雙眼。

    只嘆良言逆耳,賈瑜的良苦用心換來的卻是反感,他回信的字裏行間中皆充斥着不耐其煩的敷衍,纔開始他還會回信,漸漸的就不回了,這讓賈瑜非常着急,他實在不忍心看見好朋友在衆叛親離,天怒人怨的絕路上越走越遠,所以他決定和林黛玉完婚後,便去大同府找上官文淵,坐下來好好說說心裏話,有些事只能當面說,這次江南之行就當做是度蜜月了,在他看來,愛情要抓穩、友情也要抓穩、親情更要抓穩,三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等回來後再將薛寶釵她們一一納進門。

    賈瑜舉杯道:“彥章,你我一言爲定,太子殿下調你回京城之日,便是你迎娶我姐姐之時,恕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如果臨門變卦或者有負於她,我可是不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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