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快穿之我是你媽 >第7章 墜落的童星7
    從市區回穎縣的路上,時而能看到連綿不絕的果樹林,時而能看到成片的蓮湖。

    快中午時,三人抵達穎縣。

    早上剛下過一場小雨,雨後的天空越發蔚藍明亮,迎面徐徐吹來的風透着一股沁人的溫柔。

    姚容領着許危衡和章青亦走進一條巷子。

    她開的民宿就位於巷口。

    正值盛夏,烈日高懸,外牆長滿了蒼翠欲滴的爬山虎,隨着微風拂過巷子,爬山虎的葉片迎風搖曳,綠意盎然。

    姚容上前打開木門。

    趴在庭院葡萄架下小憩的中華田園犬聽到動靜,汪的叫了一聲,小跑到姚容腳邊轉了兩圈。

    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氣息,中華田園犬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腿。

    許危衡眼睛一亮,視線粘在狗狗身上,感興趣地看着它:“它叫什麼名字?”

    “平安。”

    平安以爲姚容在叫它,高興汪了一聲,使勁搖晃那條脫毛的尾巴。

    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皮膚黝黑的老爺爺從門外探進頭來:“姚容,回來了?”

    又看向許危衡,覺得他很面善:“這孩子難道是……”

    “對,他就是危衡。”姚容回道,又對許危衡說,“叫陳爺爺,他就住在我們隔壁,這幾天我不在,都是陳爺爺來幫忙喂平安。”

    許危衡喊道:“陳爺爺。”

    “哎。”陳爺爺笑眯了眼,打量着許危衡,“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啊,和你很像,就是太瘦了些,這風大一點都擔心要吹跑咯。”

    許危衡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

    “誰說不是呢。”姚容笑着說,“以後他留在這裏跟我住,多養養就變胖了。”

    陳爺爺高興道:“和你住?哎喲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是看着姚容長大的,又是鄰里鄰居,自然知道這些年裏姚容過得有多艱難,又有多想她的兒子。

    “正好今天家裏做了糯米餈,我等會兒拿來給你們嚐嚐。”

    閒聊幾句,陳爺爺知道他們剛剛回來,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回去拿了一袋子糯米餈,放在水井旁邊的石桌上就離開了,沒有多留下打擾。

    姚容指着一樓角落的房間,問許危衡:“你住那可以嗎?我住在你隔壁。”

    安排好許危衡,姚容看向章青亦,對她笑道:“民宿近期不營業,二三樓的房間都是空的,你看想在哪裏住就在哪裏住。”

    章青亦說:“我就住頂樓吧,那裏光線最好。”

    很多生活用品在民宿都有現成的,不需要另外去置辦。

    章青亦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小包,她自己拎着上了樓。

    不過她是客人,姚容作爲主人,自然跟着她一塊兒上去。

    許危衡獨自拖着他的大行李箱,用房卡刷開房間門。

    房間的裝潢很簡單,但很寬敞。

    許危衡將行李箱裏的東西全部翻找出來,一一掛好擺好,又用抹布把傢俱都擦了一遍,這才走去院子中間曬太陽。

    葡萄架下有個半新不舊的搖椅,許危衡盯着它看了好一會兒。

    帶着些新奇,許危衡直着背坐在搖椅上。

    午後的陽光從葡萄枝葉縫隙間穿透而過,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身上,明暗交錯。

    “汪。”

    蹲在水井邊想讓自己涼快涼快的平安一把站了起來,朝許危衡叫了一聲。

    許危衡試着朝它招手:“平安過來。”

    平安真的屁顛屁顛跑到了他腳邊,用牙齒叼住他寬鬆的褲腳,拉着褲腿往後撤退,像是不允許他坐在這裏。

    可惜許危衡沒看懂它的小心思,自顧自地彎下腰,揉了揉它的腦袋。

    平安擡頭看了他一眼,扯得更努力了。

    許危衡見它被自己摸了後沒有跑開,終於放開了手腳去摸平安的毛。

    哪怕它這幾天在泥裏打過滾,身上的毛一點兒也不柔順,完全沒有許意遠養的那條貴賓犬那麼精緻,許危衡也對平安愛不釋手。

    平安扯了半天,終於扯累了,知道眼前這是一個難纏的傢伙,默默鬆開了許危衡的褲腿。

    它被順毛順得非常舒服,趴在了許危衡的腳邊,任由許危衡摸着,時不時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姚容和章青亦走下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平安聞到姚容的氣息,瞬間從許危衡身邊竄走,一蹦一跳奔向姚容,熱烈晃着它的尾巴。

    這副熱情的模樣與剛剛對許危衡的愛搭不理截然不同。

    許危衡:“……”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點扎心。

    姚容笑了笑,蹲下了身子陪平安玩,還不忘安慰許危衡:“你纔剛回到家裏,它不熟悉你的氣息。你多溜溜它,它就跟你親熱了。”

    姚容又問:“你很喜歡狗嗎?”

    “很喜歡。”

    許危衡抿了抿脣。

    也許是現在的氛圍太好了,也許是他突然有了傾訴的慾望,許危衡側過頭,望向院子角落盛放的粉色月季花。

    “我五歲那年,在路上撿過一條流浪狗。它很可憐,右後腿傷得血肉模糊,我就把它抱回了家裏,想要幫它包紮好傷口再放它離開。”

    說到這裏,許危衡停頓了許久。

    姚容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等待着。

    “後來許意遠發現了它,想要跟它玩。我不允許他靠近,那是我的小狗。”

    許危衡重新看向姚容,語氣平靜。

    “當天下午,許意遠的媽媽就帶他去寵物店抱養了一隻貴賓犬,還把我的流浪狗趕跑了。”

    時至今日,他還能想起來許意遠媽媽當時說的話,以及她用手捂着口鼻的嫌棄。

    -這種流浪狗身上都是細菌,髒死了,意遠乖,你要是想養狗,媽媽帶你去寵物店抱養一隻。對了,保姆呢,還不快把流浪狗趕出去,真是煩人,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往家裏帶。

    在那一刻,有種認知開始在他心底紮根。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與許意遠之間的區別。

    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在那個家裏是沒有位置的。

    章青亦在後面聽得拳頭都硬了。

    姚容拍了拍平安,將它抱到許危衡腳邊放下,輕笑着說:“那以後遛平安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它。”

    許危衡垂下眼笑了笑,接過平安,不顧它滿身灰塵,將它放在了膝頭。

    他這麼喜歡平安,不僅僅是因爲他喜歡狗狗。

    養狗這件事,象徵着他的家可以由他來做主,他所心愛之物不會再被人隨意丟棄。

    這棟民宿沒有許家那麼豪華,簡潔到甚至有些樸素。

    可這裏的一切都比許家更像一個家,更讓他自在舒服。

    家這個地方,本來就應該讓住在裏面的人感到溫馨輕鬆,成爲心靈的避風港。

    陪着許危衡在院子裏曬了會兒太陽,姚容回屋睡了個午覺,打算去附近的菜市買菜。

    她敲響許危衡的房門,拉着他一塊兒去。

    菜市裏,不少攤主都認識姚容,知道許危衡回來了後,他們一個比一個熱情,不少人一個勁往許危衡手裏塞東西。

    什麼蒜啊蔥啊土豆啊,價格雖然不算貴,但勝在都是心意。

    肉鋪的老闆切豬肉時,直接多送了許危衡一塊肉,說是喫哪補哪,讓他今晚一定要多喫些肉。

    許危衡哪裏經歷過這個架勢,雙手提滿了攤主們送的菜,被調侃得耳朵和脖子都紅透了,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姚容。

    姚容站在旁邊偷樂,沒有上前解圍。

    許危衡硬着頭皮道謝,被大家的熱情嚇得落荒而逃。

    姚容被他拉着,邊跑邊大笑出聲。

    等回到民宿,許危衡耳尖的紅才勉強消退一些。

    他用手捂了捂耳朵。

    心裏有些難爲情,又有一些高興。

    章青亦躲在屋裏偷偷跟閨蜜哭了一下午,聽到動靜跑出走廊,驚訝道:“怎麼買了這麼多菜?”

    姚容瞥見她眼裏還沒完全消散的淚意,朝她招了招手,熱情道:“你等會兒有事嗎?我們來一塊兒做晚飯吧。”

    人忙起來,就沒那麼多心思去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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