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手機屏幕前無數觀衆心裏都升起這樣的疑問。不少人第一反應都是點擊回放,迅速將進度條拉到最後,又重新聽了好幾遍錄音。
經過最初的靜默,這三十秒視頻的彈幕猶如井噴般,瞬間鋪滿。
【這段錄音是節目組安排的吧?有沒有人能出來給我解釋一下!!!】
【我的天,什麼叫做最大的謊言?】
無數疑惑盤旋在觀衆心頭。
因爲許意遠這段時間經常在微博裏宣傳這期綜藝節目,許意遠的粉絲都是組團過來刷綜藝的。
粉絲比路人最先回過神,開始在彈幕跳腳。
【許危衡這個吸血鬼跑了,他媽媽怎麼又跑出來了,他們母子兩都有病吧】
【呵呵,這一回又想怎麼吸我家哥哥的血】
彈幕很快變得烏煙瘴氣。
在這裏留言是註定不可能得到解惑的,不少路人閒來無事,跑到節目組的官方微博底下繼續追問。
點贊數最多的評論如下。
【我試圖對錄音做一段閱讀理解,“不是親父子,勝似親父子”這句話是最大的謊言。
如果後者是假的,也就是說許稷和許意遠的關係並沒有多好。但這段時間,他們兩人的父子情營銷鋪天蓋地,我覺得父子情不像是假的。
那也就是說,假的是前者——
許稷和許意遠其實是親生父子!
靠啊,節目組滾出來,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喫瓜的時候,每一個網友都是福爾摩斯。
他們大膽猜測,順藤摸瓜,抽絲剝繭,揣摩字詞。
【我記得節目組宣傳這期節目時,有一句話說“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許稷說,他教不好許危衡,就讓輿論來教導許危衡。這段時間,許危衡被罵得像過街老鼠一樣,他才十六歲,放到普通人身上,就是剛上高一高二的年紀,叛逆一點是很正常的事情。咱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就是說,虎毒尚且不食子。】
【細思恐極】
不得不說,姚容半遮半掩的效果,可比直接把真相說出來的效果要好。
因爲節目組始終在躺屍裝死,網友從他們那裏得不到實錘,只好繼續去扒。
他們扒到了許稷在鏡頭前對許意遠的誇獎,也扒到了許稷在鏡頭前對許危衡的漠視。
還有人將許稷和許意遠的五官放在一起對比。
鼻子,高額頭,嘴脣,都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這是單純的巧合嗎?
網友們按捺不住,殺向許稷和許意遠的微博,要他們站出來迴應此事。
“媽,還是聯繫不上《娛樂新世界》的導演嗎?”
暖橘色燈光的室內,許意遠兩手插在發間,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許意遠媽媽恨恨放下手機:“正在通話中。”
許稷猛吸一口煙,臉色鐵青:“我們這是被《娛樂新世界》狠狠擺了一道。”
沒錯,在這時候,許稷認爲幕後黑手是《娛樂新世界》的導演。
畢竟,幕後黑手不是《娛樂新世界》的導演,難不成還能是他前妻?
許稷揮揮手,驅散吐出的菸圈:“算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先不去追究是誰在搞鬼,還是來想想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吧。”
許意遠媽媽咬了咬脣:“這是姚容的錄音?”
許稷沒好氣道:“我怎麼還記得她的聲音?”
“這件事要想解決,還得先聯繫上姚容和許危衡。”許意遠媽媽說,“你去聯繫他們,多說說軟話,打聽打聽他們手裏掌握了什麼證據。”
一想到給他帶來那麼多麻煩的前妻和大兒子,許稷就心中生厭。
他忍着厭煩,捏着鼻子拿出電話,先給許危衡打了電話。
關機狀態。
許稷的臉色更難看了,轉而去撥打姚容的電話。
結果——
依舊是關機狀態。
許意遠聲音很輕,小心翼翼道:“他們……他們不會把你給拉黑了吧……”
許稷一把奪過許意遠的手機,用許意遠的手機撥打了姚容的電話號碼。
這回電話果然不再是關機狀態,而是正在通話中。
與燈火通明的許家不同,遠在千里之外的穎縣,不少人家裏都已經熄了燈。
姚容站在窗邊打電話。
這通電話是《娛樂新世界》的導演打來的,他在跟姚容分享各項數據。
“短短兩個小時,我們這期綜藝的播放量漲了五百萬。”
“微博熱搜裏,有八個詞條都與這件事有關。其中一個詞條在第一,另一個在第三,網友們非常激動,他們現在已經蹲守在許稷和許意遠的微博底下,要求許稷和許意遠給個說法。”
話說到這裏,導演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姚女士,我們這段時間合作得這麼愉快。要是你想參加綜藝接受採訪,一定要考慮我們《娛樂新世界》。”
這件事可是近期最大熱點。
他這麼殷勤,爲的自然是能和姚容繼續合作。
都是千年老狐狸了,他看得出來,這位姚女士的手段絕對不止於此。
“你放心,合作愉快。”
姚容給了導演一句準話。
剛掛斷電話,一陣清越的笑聲從院子傳來。
是許危衡的笑聲。
這段時間,姚容見過幾次許危衡笑,但都只是脣角勾起的輕笑,像現在這樣高興到笑出聲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姚容被他的笑聲感染,走出房間。
月色如流水般傾瀉而下,隨燈光一塊兒將院子照亮。
剛剛許危衡坐在小板凳上,平安不知道從哪裏玩回來,狂奔着撲向他。
慣性作用下,他被平安帶得翻坐在地,衣服也被平安蹭髒。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但剛爬起來一些,又被平安再次撞倒。
疼倒是不疼,就是覺得有些好笑,所以許危衡忍不住笑出了聲,拎着平安的後頸皮。
“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居然連着撲倒我兩次。”
“平安纔剛滿一歲,它能有什麼力氣。”輕柔的笑聲傳開,姚容走到許危衡面前,朝他伸手。
許危衡下意識想用指背蹭鼻尖,但想到自己剛剛摸了滿手的灰,連忙停住:“手髒,我自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