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容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點了點頭:“我不介意。對了,我姓姚。”
青青子衿道了聲謝,這纔將手機屏幕重新轉了回來。
“姚姐,我姓秦。”互相報過家門後,青青子衿詢問起姚容這條裙子。
原本他只是隨口開啓話題,沒想到姚容對於這條裙子說得頭頭是道,而且她言語風趣幽默,再繁瑣晦澀的專業知識到了她嘴裏,都能深入淺出,化繁爲簡。不僅是直播間的觀衆,就連青青子衿本人也都聽得入了迷。
青青子衿心下暗暗激動,這真是隨手撿到寶了。
這場比賽的前兩天,都是設計師製作衣服,他再怎麼直播也直播不出花樣。但現在有了這位姚姐在,他的直播間立馬多了不少看點。
“姚姐,這條裙子是你女兒專門爲你設計的嗎?”在一個話題結束後,青青子衿又開始拋出下一個話題。
“是她設計並親手縫製的。”
以姚容的眼界,怎麼可能看不出青青子衿的小算盤。
不過她閒坐着也是閒坐着,聊聊天也無所謂。再說了,她有瞥見到青青子衿的直播間在線人數,青青子衿有意拿她當直播間噱頭,她便在直播間裏多爲姚詩云打打廣告。
大家互利互惠。
於是接下來的談話中,姚容在不經意間,誇了姚詩云無數次。
比如,在青青子衿詢問姚詩云是如何尋找靈感時,姚容說:“她是一個認真觀察生活,也在始終認真生活着的人。有時候,只是從一場談話裏,她就獲得了一個令人驚豔的靈感;有時候,只是坐在花園裏賞賞花,她就能從中感受出常人不能感受的美。這個世界上她沒見過的東西還有那麼多,所以我非常期待她的未來。如果世界有無限可能,她就有無限可能。”
比如,在青青子衿詢問姚容不是服裝從業者,但爲什麼能懂得那麼多相關知識時,姚容說:“因爲我女兒很喜歡跟我分享這些知識。她高興起來的時候,總會拉着我說個不停。我知道這是她熱愛的事業,作爲她的母親,我希望能跟她有更多的話題,我希望作爲一個見證者,見證她一步一個腳印朝着她的目標前行,所以會有意識學習很多東西。”
還有很多很多。
無論是聊什麼話題,到最後,姚容都能把它繞到姚詩云身上。
可是,青青子衿並不膩煩。
他很喜歡聽姚容提及她的女兒。
因爲在提及她的女兒時,姚容的眼神總會變得格外溫柔,這讓青青子衿下意識想起了他媽媽。
他想,直播間的觀衆顯然是和他有着同樣的觀感。
不然的話,他的直播間觀看人數,怎麼會不僅沒減少,反而上漲了整整20w。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青青子衿意猶未盡,要結束這場談話時,他的直播間隨着一句彈幕的出現,突然開始劇烈沸騰。
【短歌秦快抱大腿!你知道你身邊這個跟你聊了整整三個小時的女人是誰嗎!!她可是身價百億的富婆姐姐啊!!!】
【!!!】
【什麼什麼,富婆姐姐在哪裏!!!】
【臥槽,要不是姐姐身價太高,短歌秦絕對請不來姐姐當嘉賓,我都懷疑這是劇本了。隨便直播就能直播到一個百億富婆,這誰能信?】
【其實我一開始就想說了,姐姐拿來配裙子的那條項鍊,很像某個大牌今年的限量款……】
【只有我哭倒在母女情裏面嗎。你們聽你們聽,姐姐又在誇姚詩云了,這到底是第幾次了!我媽要是能誇我一次,我尾巴都能直接翹上天】
【我也想說,這是什麼神仙母女情。其實我不太關注這些參賽選手的,但我生生被姐姐洗腦成了姚詩云的路人粉,明明我連姚詩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青青子衿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坐直幾分,面上還冷靜着,心裏已經嗷嗷嗷叫了個不停。
賺了賺了,賺大發了。
他這個視頻要是不出圈,還有誰能出圈!
會場另一頭。
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下午。
姚詩云裁剪好所有布料,開始進行初步縫製。她坐在縫紉機前,剛要踩動踏板,忽而聽到左邊那個選手區域傳來一道被刻意壓抑住的尖叫聲。
每個選手的區域都是用泡沫板隔開的,不是特別隔音,這尖叫聲使得姚詩云停下手中動作,擡起了頭。
但稍等片刻,除了剛纔那短促的尖叫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靜。
岑今歌現在很崩潰。
主辦方會給每個選手都配置一個助手,主要是幫選手們處理一些比較簡單的事情。
岑今歌自然也有助手。
但就在剛剛,她的助手幫她熨平布料時,因爲電路突然出現故障,助手就蹲下來檢查電路,結果就在助手檢查的時候,忘記把放在布料上的熨斗拿開了,等岑今歌聞到隱隱的焦味回過頭,才發現布料居然被熨斗燙穿了。
助手嚇得連連道歉,岑今歌搖頭沒說什麼,強忍着眼淚。
“那個,岑老師,你還有多餘的布料嗎?”助手小聲問道。
有些設計師,擔心自己在製作衣服的時候會出現問題,往往會多準備一套材料,以備不時之需;但也有些設計師,在這方面比較隨性,覺得一套材料就已經夠用了。
岑今歌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
如果條件允許,她也會選擇多備一套材料,但助手熨壞的這塊布,是她置辦的最貴的材料,一匹就有上萬塊錢。
她的手頭太拮据了,準備這一匹布料就耗光了她大半積蓄,實在有心無力。
“啊,這麼貴……”助手臉色一白,“岑老師,我會賠給你的。”
“這不是錢的問題。”
岑今歌咬了咬脣,心口堵得慌。
很快,副會長和負責人聞訊趕來。
就連電視臺的記者也都架着相機迅速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