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國低頭看了一眼:“《大樹爺爺在冬天離開了》……這個名字,怎麼像是一篇童話故事?”
“是童話。”
肖建國正好累了,這篇故事就兩頁紙那麼長,看看也不耽誤時間,伸手接了過來。
很快,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悵然。
呂君濤年輕,沒有體會過那種沒
能好好跟至親道別的遺憾。
他不同。
他的父親在太陽下山後跟他說了再見,第二天卻沒隨着太陽的到來醒來。
人們並非不能接受親人離開。
只是無法接受自己一覺醒來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遺憾於沒有好好做一次告別。
肖建國合上信件:“這確實是一篇童話。不過它不僅是寫給孩子看的童話,也是寫給大人看的童話。”
呂君濤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這篇投稿十有八九是被錄用了:“這個作者是個新人,筆鋒不重,年紀應該不大。”
“她這篇文章是投給哪份報紙?”
“正好就是你負責的《常晉週報》親情欄目。”
肖建國點點頭,又將文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起身去找總編輯。
爲了讓工廠儘快走向正軌,姚容最近一直在村子和市裏兩頭跑。
江泛月知道她辛苦,沒有去打擾她,每天待在家裏構思許願鏡的故事,或者複習上個學期的課本。
這天,江泛月剛做了幾道數學題,門外有人吆喝道:“這裏是江泛月家嗎,有你的信件。”
江泛月跑去開門,從郵差手裏接過信件。
低頭一看寄件人,頓時緊張起來。
這是退稿信件……
還是過稿信件?
江泛月撕開信件,取出裏面放着的東西,先是看到了一張二十塊錢的匯款單。
一股名爲喜悅的情緒從心底升騰而起。
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江泛月下意識想要跟姚容分享這個好消息,她連棉衣都忘了套,穿着高領毛衣,握着匯款單和信件衝向工廠。
只是,到了工廠,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姚容,問蕊蕊媽才知道姚容今早上又去了市裏。
“是有什麼急事嗎?”
江泛月抿了抿脣:“沒有急事。”
其實這個消息,什麼時候都可以分享。
她只是想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媽媽而已。
“那怎麼連件棉衣都不套就跑出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工廠大門方向傳來。
姚容穿着及膝長棉衣,目光在江泛月手上轉了一圈,似是想到什麼,急切接過信件,看清信上的內容後,眼眸頓時睜大,脣角也不自覺上揚。
“恭喜你,小作家。”
“你的故事,即將被更多人看見了。”
江泛月仰頭看她,眼眸潤溼,卻笑容燦爛。
想要摧毀一個人的自信很容易。
只需要來自同齡人的嘲笑,來自長者的否定。
想要在廢墟上重建起信心,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樹木需要水的澆灌才能長大,人需要感受到被愛才能活着。
那個沒有被愛也沒有自信的她,幾乎要連同她的夢想一起枯死在雨夜裏。
但是,媽媽帶着她從雨夜裏走了出來。
她走啊走啊,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是被愛着的。
於是她開始在被愛裏學着愛別人。
也在學着愛別人的過程中,重新在一片廢墟中建立起了自信。
【叮,系統檢測到江泛月當前自卑值爲60,請宿主再接再厲】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