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方面面看,南小兄弟都是最好的選擇。
齊明煦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如果我打算留在南小兄弟身邊,你們覺得怎麼樣?”
蔣定眼前一亮,嘿嘿笑道:“我肯定舉雙手雙腳贊同。”
“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齊思無語。
蔣定反問:“哦?那你不贊同?”
齊思:“……”
齊思咬牙:“不,我贊同。行了吧。”
蔣定哼哼,露出“懶得跟你計較”的囂張表情,看得齊思牙更癢了。
李觀棋有些擔心:“南小兄弟願意招攬我們嗎?”
“應該是願意的。”齊明煦看了看天色,笑着起身,“距離飯點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們直接過去,當面問一問南小兄弟?”
***
屈建白的書房裏。
屈建白寫完一幅字,將毛筆重新放回筆架,轉頭去看南流景:“聽說你帶了幾位朋友回來?”
這棟別院不算特別大,但屈建白住的地方位於東邊,李觀棋他們住的地方位於西邊,再加上李觀棋他們怕給南流景添麻煩,基本沒有踏出過院子半步,所以屈建白還沒和他們打過照面。
南流景點頭應是:“他們都非常有能力。”
屈建白莞爾:“確實很有能力,差一點就能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
要是季玉山死在那場刺殺裏面,他們可就能直接把天捅破了。
“你說他們是你的知己好友,但據我說知,你與他們認識才不到半個月。”
南流景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外面傳來齊明煦和侍衛的對話聲。
南流景提高聲音:“齊兄,你們進來吧。”
齊明煦他們一進書房,頓覺眼前一亮。
時人多慕魏晉風流,說白了就是這年頭顏控比較多。
南流景與屈建白坐在一起,兩人處於不同的年齡段,擁有不同的氣質,一人如美玉無瑕,一人如美酒溫醇,交相輝映,令人見之忘俗。
“是屈先生!?”
齊明煦最先認出來。
李觀棋三人也發出驚呼。
“看來我不需要多介紹屈先生了。”南流景微笑。
在屈建白的注視下,齊明煦他們都表現得比較拘謹。
聽到南流景的話,李觀棋才稍微放鬆了些:“屈先生祖籍金陵,素來受金陵說書人的青睞,我們自然聽過屈先生的美名。我年少時,還遠遠見過屈先生一面,一直記到了如今。”
齊思震驚道:“之前聽說屈先生離開江南了,沒想到屈先生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屈建白態度很溫和:“我受友人邀請,進京教南小公子唸書。這件事情暫時不能透露出去,還請幾位小友替我保密。”
齊明煦四人齊刷刷看向南流景。
他們從小生活在金陵,所以對屈建白的名聲如雷貫耳。
屈建白指點過無數江南學子。
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拜在屈建白門下,那些人裏,有進士,有探花,有三元及第的風流人物……
但屈建白依舊沒有收過一個弟子。
齊思滿臉崇拜地看着屈先生:“難怪南小兄弟這麼出衆,原來你的老師就是屈先生啊。”
南流景幾乎是不假思索:“屈先生的盛名天下皆知,但我已經有老師了。”
他很尊重屈建白,但屈建白可以是“屈先生”、“屈夫子”,卻唯獨不能是他的老師。
三皇子師的位置。甚至是將來,如果他真能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帝師的位置也只能是老師的。
屈建白心下並不意外這個回答。
他是除了桂生之外,和南流景接觸最多的人。所以他很清楚,三皇子絕不是無人教導過的。
這顆絕世明珠已經遇到了最好的雕刻家。
他所能做的,只是爲這顆明珠多增添一抹光輝。
“我是南小公子某門課業的夫子。”屈建白微微一笑,解釋道,“他的老師比我厲害。”
齊明煦四人更震驚了。
比屈先生還厲害的人物……不好意思這實在太超出他們的想象能力了。
南流景眼眸微彎,卻不好就這個話題聊太多,便默默轉移了話題:“齊兄,你們怎麼突然過來找我了。”
說到這個,齊明煦終於想起了正事:“之前一直沒有正式跟你介紹我的身份。”
“我是金陵人士,我爹在金陵城中任參將,職位不高,但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麗妃的父親。”
這份機緣,在麗妃沒出事時,自然是千好萬好。但隨着麗妃病逝,齊明煦一家也倒了大黴,全家人都下了大獄。
官兵過來抄家那天,剛好是李觀棋的生辰,齊明煦和幾個兄弟一起去喫酒去了,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我爹覺得是自己害了家族,入獄當夜就自刎了。我娘不忍受辱,也隨我爹而去了……”
即使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在提到這件事情時,齊明煦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上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知道爹孃死訊後,我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是我的幾個兄弟幫忙跑前跑後,我爹孃才能入土爲安。”
“後來我發現,害死我爹孃的罪魁禍首是季玉山,我就打算進京刺殺季玉山,我的幾個兄弟不放心我,就陪着我一起進京了……”
齊明煦嘆了口氣:“再後面的事情,南小兄弟你也知道了。”
南流景點頭,問:“齊兄現在還想殺季玉山嗎?”
“當然,季玉山該死。”齊明煦額角青筋直跳,語氣森然,“不過這回我已經打草驚蛇,下回我不會再那麼魯莽了。”
想要用刺殺手段來解決掉季玉山,實在是太難了。
可能性幾乎爲零。
他必須要先蟄伏下來,重新思考對策。
在蟄伏之時,他可以順便報答南小兄弟的恩情。
所以,齊明煦問:“南小兄弟,在聽完我的事情之後,你還敢用我們嗎?你不怕得罪季玉山嗎?”
南流景微微一笑:“如果不敢,當初我就不會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