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快穿之我是你媽 >231 亡國之君31 你的明君養成系統已上線……
    天空像是在一夜之間被鑿穿了般,雨水嘩啦啦傾倒着。

    明光宮這一帶的地勢比較低,來不及排走的積水淹沒衆人腳踝。

    原本因爲南流景出現而停歇的廝殺再次開啓。

    但這一次,勝利的天平正在不斷從季玉山一方倒向南流景一方。

    落敗只是早晚的事情。

    六皇子看着不斷倒下的侍衛,對死亡的膽怯和恐懼終於喚醒了他的理智:“伯外祖父,母妃,我們撤吧!”

    “撤?事到如今,我們還能撤到哪裏去!”

    季貴妃在江南長大,生得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卻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

    她上前兩步,從死去侍衛的屍體上撿起兩把刀,將其中一把硬生生塞到了六皇子懷裏:“樂兒,就算我們成功逃出了京城,也逃不出京都的。別忘了,京都城外還駐紮着北地幾萬大軍。”

    刀一入手,六皇子就摸到了獨屬於鮮血的粘稠感。

    這種噁心滑膩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想要丟開刀,但季貴妃的話又生生讓他止住了這個動作。

    六皇子臉色慘白:“母妃,我明白了。”

    季貴妃心下一嘆。

    她當年生六皇子時傷了身體,不能再有孕,所以對自己唯一的孩子免不了寵着些。

    原本季貴妃不覺得自己養孩子的方式有錯誤,畢竟六皇子年紀還小,有她和季家在前面保駕護航,六皇子有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去經受風雨考驗。

    但知道姚南就是南流景後,季貴妃再看六皇子這副模樣,突然打從心底生出幾分後悔來。

    她不肯承認她的孩子不如姚容的孩子,那就只能自認自己沒有教好孩子。

    眼下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上述念頭只在季貴妃心裏一閃而過,她的神情很快變得堅毅下來,扭頭去看季玉山:“伯父,我們應該怎麼辦。”

    季玉山被人攙扶着,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但若是有人因此小覷他,絕對要喫大虧。

    可以說,現在纔是季玉山最瘋狂的時候。

    局勢走到這一步,他和季家都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像個瘋狂的賭徒般,將自己能拿出來的所有籌碼都丟到牌桌上。

    “這些年來,季家耗費巨資,培養出了一羣死士。”

    季玉山對着某個方向,做了一個奇特的手勢:“如今,是這些死士爲季家盡忠的時候了。”

    只要能成功刺殺南流景,他們季家就還有一線生機。

    但想要暗殺南流景?

    不提一直在警戒的姚容,就說那始終站在南流景身邊的齊思,他可是暗閣中人!

    刺殺這種事情,暗閣纔是最專業的。

    這些死士再精銳,到了暗閣面前,都有種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意味。

    齊思不怕他們冒頭,就怕他們不冒頭。

    一個刺客最危險的時候,往往是他蟄伏在暗處沒有動手的時候。

    當刺客露出行跡,反倒失去了這種威脅。

    齊思從南流景身邊消失,約莫過了一刻鐘,他又悄無聲息折返。

    南流景問:“都解決掉了?”

    齊思擦了擦手:“都解決掉了。”

    “那就速戰速決吧。”南流景摸了摸自己溼透的衣服,“這雨太大了,再這麼站下去,今晚至少得喝三碗薑湯。”

    齊思啼笑皆非,知道南流景是在開玩笑。

    不過在刀劍無眼的戰場上,能開出這樣的玩笑,看得出來南流景心態很放鬆。

    “你是得開始行動了。”齊思說,“大哥不見了,他現在肯定是藏到某個角落,準備着給季玉山再來兩箭。”

    南流景點頭,神情一點點沉靜下去,眼角眉梢都透出濃烈的肅殺意味。

    “動手!”

    ***

    在南流景發起總攻後,原本就處於下風的季玉山一方徹底出現潰敗跡象。

    圍在季玉山他們身前的侍衛接連倒下。

    到最後,季玉山他們身前,只剩下十幾個人。

    “不用扶我了。”

    季玉山推開季貴妃和六皇子的手,挺直背脊站立着。

    到了這一刻,他輸掉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謀劃,卻不願在敵人面前露怯。

    “三皇子,想必你不會放過季家的,對吧?”

    南流景握着天子劍,反問:“當年你可曾放過姚家?”

    “也對。”季玉山自嘲一笑,“我這般對他人,自然也怨不得他人這般對我。”

    所有人都以爲,季玉山是要在臨死前來一段懺悔,或者對自己的失敗發表遺憾宣言。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季玉山竟從袖間掏出一把匕首,毫不遲疑地刺向自己心口。

    他的動作太快了。

    快到絕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

    南流景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了,卻來不及阻止他。

    但人阻止不了,箭可以!

    如流星般的箭矢,越過人羣,劃破風雨,裹挾着凌厲破空聲與驚人殺意,與匕首撞在了一起。

    一箭,將匕首撞歪。

    第二箭飛至時,季玉山已被南流景摁倒在地。

    季貴妃和六皇子也悉數被拿下。

    齊明煦從一旁的灌木叢跳了出來,肩上揹着箭筒,手裏挽着弓箭。

    他走到南流景身邊,一腳踩在季玉山肩膀上,又用空閒的手搭在南流景肩膀上,笑問:“這一局,算你贏還是算我贏。”

    南流景說:“這就要看齊大哥你那一箭,是故意撞歪他的匕首,還是無意間撞上的。”

    齊明煦攤手,十分誠實:“好吧,其實我是看你和他在那說話,就悄悄瞄準了他的心臟準備偷跑。誰知道這老東西竟然剛好要用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

    他好好的一場刺殺,竟然無意間變成了阻止季玉山自殺。

    南流景道:“我們賭的是誰先砍下季玉山的項上人頭。現在季玉山被當場拿下了,不如我們這一局就算平局吧?”

    “也行。反正這老東西死在誰手裏都無所謂,就是不能讓他死得太輕鬆。”

    兩人在這樣嚴肅的場合,針對誰輸誰贏展開了一番激烈討論。齊思在旁邊聽得哭笑不得,推開他們,示意暗衛將季玉山扶起。

    暗衛如同拖着死狗般,將季玉山從積水裏拖起。

    齊思吐槽:“你們再聊下去,季玉山都要被你們踩斷氣了。”

    看着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的季玉山,齊明煦毫無愧疚之心:“我還以爲他會被淹死呢。”

    “他不會被淹死,但他有可能會被氣死。”說完,南流景轉眸凝視着季玉山,“你知道我爲什麼耽擱了一些時間才趕到皇宮嗎?”

    季玉山愣了好一會兒,心中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我晚到了一些,是因爲我帶着人去追擊季家人了。”南流景聲音很輕很輕,落在季玉山耳裏,卻比驚雷還要讓他驚懼,“我說了要問罪季家滿門,你們季家的人,就一個都別想走脫!”

    “季玉山,任你千般謀劃,任你權勢再高,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是小道罷了。”

    季玉山瞳孔猛地睜大,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最後一道後手會被南流景察覺到。

    豆大的雨砸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擡頭,卻只覺眼前一切明滅不定。

    一道閃電突然劃破長空,將天地照得明亮無比,但季玉山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渾濁的雙眼一點點暗下,擡起的頭顱也一點點無力垂落。

    就在他的呼吸即將暫停之際,他隱約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宛若死神最後的催促。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用你的血,來祭我的劍吧。”

    冰冷劍鋒破空而來。

    劍落血起。

    這位權傾朝野二十年,野心勃勃的權臣,依舊如原歷史線那般,倒在了同一柄劍下,死在了同一個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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