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澄沒加入,和五皇子一起專心乾飯。
同樣的,她全程都沒有給對面的大豬蹄子一個眼神,看都沒看他。
宮女送上來果酒,林晚澄嚐了嚐,甜甜的,更像是果汁。
她沒忍住多喝了兩杯,剛準備再倒一杯的時候,就聽到對面的雲安郡主忽然提到了她——
“明陽也纔回宮,對這宮中應該還不熟悉吧。正好我也纔回來,不如就和明陽一起住吧。我記得清雅閣很大,應該沒問題。”
“我正好能陪陪明陽。下午的時候太后娘娘還說明陽有些禮儀沒學會。我住過去,也能教教她。皇后娘娘您說呢?”
林晚澄反應慢了兩拍,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雲安剛纔和皇后提到了住處問題。
雲安現在還不能住進東宮,但是也有許多寢殿供她挑選。住在太后那邊也不是不行。
皇后問她的意思,結果雲安就提到了她的清雅閣……
嘖嘖嘖。
說了這麼多,也沒問過她的意見。
什麼叫陪她?什麼叫教她禮儀?
她一個郡主,她算老幾啊!
皇后也沒想到雲安會這麼說,下意識看了眼林晚澄,問:“明陽的意思呢?”
林晚澄抿了抿脣。
見她不說話,五皇子在桌案下踹了她一腳,示意她趕緊上!
林晚澄:“……”行吧,到她發揮了。
她本來只想安安靜靜乾飯的,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母后,明陽回宮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樣不妥。”蕭景琰比林晚澄先一步開口。
皇后低聲道:“我在問明陽。”
林晚澄清了清嗓子,擡眸一笑:“回皇后娘娘,明陽不想。”
雲安沒想到她拒絕的這麼幹脆,於是討好的說:“明陽,這皇宮我比你要熟一些,小時候我經常和幾位哥哥一起玩。”
“我住過去,正好可以和你做個伴兒呀,我們都是姑娘家,也能說些悄悄話。”
林晚澄眨眨眼,臉上的笑是招牌的單純無害:
“我們,很熟嗎?”
就是這一張誰見了都心軟三分、可愛的臉,卻說出了這樣帶刺的話,皇后也愣了愣。
明陽的話未免也太直白了一些。
皇后忍不住說:“明陽,雲安也是好心。她說的沒錯,你幾位哥哥都是男子,總歸是照顧不到你的。雲安和你都是女孩子,年紀相仿,有很多共同話題。”
“回皇后娘娘,明陽不覺得與郡主有什麼共同話題。”
林晚澄笑眯眯地望着皇后,繼續說:“明陽自幼在宮外長大,與郡主不同,應該是找不來什麼話題的。”
這話一出,皇后也是一噎。
她想了想,也是。
明陽貴爲公主,卻在宮外長大,在這之前沒有享受過一次公主的待遇。
而云安雖爲郡主,可卻在宮中長大,可以說先前一直都是公主的待遇。
這兩個人能有什麼共同話題呢?
也不怪明陽不同意,任誰心裏都會有些不舒服。
“雲安還是住到太后那邊吧。”皇后難得維護林晚澄,“這皇宮大得很,如果你不喜歡太后那邊,本宮再幫你安排其他住處。”
皇后都這麼說了,雲安哪裏還能拒絕,只能應下來。
她總不能說她不喜歡太后那邊吧?
林晚澄又多喝了兩杯,到後面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但是大家都沒察覺出來。
林晚澄喫飽喝足,一心想回去睡覺。
五皇子提出送她回去,其實是想路上再與她私聊兩句。
林晚澄點點頭,沒拒絕。
兩人剛起身,對面的雲安郡主便出聲叫住林晚澄。
“明陽妹妹,初次見面,這是送你的見面禮,還請你不要嫌棄。”雲安上前,遞給她一個盒子。
林晚澄猶豫了一下,很不想收但沒有理由。
她道了聲謝,接過來。
剛準備走,雲安便又說:
“不拆開看看嘛?”
“……”林晚澄深吸了一口氣,仰頭衝她笑了笑:“拆!”
盒子打開,她眯了眯眸,纔看清是什麼。
一支簪子,做工極好,很漂亮。
但是問題來了,她前世好像也看到過這支簪子,但是在哪裏看到過來着……
林晚澄頭有些暈,一時想不起來。
“妹妹喜歡嗎?”
“挺好看的。”
“喜歡就好。”雲安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自來熟的說:“這簪子世上只有兩支,另一支你看,就在我頭上。”
“不過我這支是太子哥哥送給我的。你瞧,和你這支很像吧。”
林晚澄怔在原地,去看她頭上的簪子。
雲安的那支好像是隻鳳凰,而她的這支……
比起她那支,好像做工並沒有那麼精緻了。
上面的圖案分不清是什麼野雞。
瞧她得意洋洋的模樣,林晚澄笑了聲,她把簪子從盒子裏拿出來,在手裏掂了掂,“郡主還真是費心了,這兩支相似的簪子不好找吧?”
她算是明白了,雲安就是來給她一個下馬威。
在明陽失蹤後,雲安郡主在宮中一直都是公主的待遇,等同於頂替了明陽的位置。
現在她作爲明陽回宮,成爲了宮中的焦點。雲安心中不服氣啊。
“是呢。不過既然是送給妹妹的見面禮,自然要費些心思纔對。”
“呵。”林晚澄冷笑一聲,“妹妹妹妹的,誰是你妹妹啊?你的意思你姓蕭?還是,我姓程呢?”
雲安本家就是程姓。
雲安臉色一白,“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現在還不是太子妃,說自己姓蕭當然不對。林晚澄是公主,姓程那也是大逆不道!
“既然不是,以後還是別這麼叫了。”說着,她把簪子丟在地上,狠狠一踩:
“您可是未來太子妃,是鳳凰。我啊,一個山裏的野雞,還配不上與您爲姐妹。”
“不早了,我有些困了。就不在這兒看鳳凰了。”
“……”
“妹妹……明陽!”雲安沒想到她這麼硬氣,會在這麼多人前拆穿。她先前聽說明陽性子軟軟糯糯,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她剛開口,身後有人走過來。
彎腰撿起了剛剛被林晚澄踩過的簪子,眉頭一擰。
見是蕭景琰,雲安心中一緊,“不是明陽說的那樣的,是她誤會了!”
“你倒是膽子大。”蕭景琰看着簪子上的圖案,顯然是刻意效仿的她頭上鳳凰的那支。
用意明顯。
“我……”
蕭景琰把簪子摔在她腳邊,再擡眼,他黑漆漆的眸子裏盛滿憤怒,“她是公主,你又是什麼東西!敢在她面前胡作非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