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澄默了默,“我是有點好奇,但是……不想。”
她是好奇過她的親生父母會是誰,現在在哪裏,是生是死。
但是吧,她不想找到對方。
她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反正說起來,也都是陌生人了。
“養育之恩大過天,我義父對我還是很好的。”林晚澄沒猶豫,和他說了晚宴那天,五皇子和她說過的話。
“其實,但凡我義父能找到一個合適人選,都不會冒險把我送進宮的。”
既然她沒這方面的心思,那蕭景琰也不想多事,便沒有再提。
有了免罪金牌,林晚澄這幾日明顯過得比較開心,每天臉上都掛着笑,整個人看起來比前陣子都精神了許多。
只不過,這宮中還是過於無聊,沒幾日林晚澄就又蔫了。
蕭景琰剛登上太子之位,也忙碌起來,接連五日都沒有來找林晚澄,不過期間兩人還是在承明殿碰到過。
這天,林晚澄正無所事事地跟着幾個宮女踢毽子,殿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參見公主殿下。”林晚澄眯了眯眼,認出來的是蕭景琰身旁的侍衛。
遠在聽雨軒的時候,這個侍衛就見過她。
而且,無論宮內宮外,蕭景琰身邊都能瞧見這個侍衛。
“起來吧。”
她揚了揚下巴,單手叉腰:“你是太子的人。”
“回公主,屬下王七,是太子的貼身侍衛。”
“哦。”林晚澄點頭,問他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太子託我來問您,明日有沒有時間。”
“做什麼?”
“太子這幾日加急處理着手上的政務,就想着空出一天時間來,帶您出宮……”
聽到這兩個字,林晚澄已經不想聽他後面的廢話了。
她把手裏的毽子丟掉,幾步上前,瞪大眼睛驚喜的問:
“出宮?!!”
“是的。”王七垂首,“太子殿下說,前幾日答應要帶您出宮逛逛,所以便讓我來問您。”
“有時間有時間!明天嗎?”
王七應聲,“太子殿下說,明日辰時,宮門處見。”
“好好好!”林晚澄這兩日都快憋壞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轉眼的功夫她臉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望着王七,一臉謹慎的問:“這回他不會再放鴿子了吧?”
“公主大可放心。太子殿下這幾日忙得經常都沒時間用膳,就是爲了保證能陪您出宮不被打擾。”
——
東宮,聽着王七的描述,蕭景琰握住毛筆的手微頓。
“生氣了?”
“屬下和公主解釋了,公主看着挺開心的,應該不會計較上回的事了。”
“嗯。”他不動聲色的落筆。
王七站在一側,欲言又止。
蕭景琰擡眸,淡淡掃了他一眼,“想說什麼?”
王七斗膽:
“主子。這種時候出宮,是不是不太好啊?”
蕭景琰上位,五皇子那邊應該已經坐立不安,正愁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呢。
這種時候出宮,顯然是在給五皇子製造機會。
宮中已經是危機四伏,更何況宮外……
男人起身,緩緩向外走,王七默默跟上。
只聽見他嗓音低沉,穿透力極強:
“不怕他來,就怕,他不敢來!”
“加派人手,叫錦衣衛盯緊蕭景安。”
王七應下,“是!”
——
當夜,林晚澄早早入睡。
與此同時,東廠倒沒有那麼平靜。
從王七進入清雅閣後,五皇子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當然,也不能說是五皇子的眼線多。只能說是蕭景琰刻意爲之。
他明明可以派不起眼的小奴才前去傳話,可他並沒有,反而叫了最顯眼的王七。
整個皇宮內,誰不知道王七從小跟在太子身邊,是侍衛,更是死士。一生只爲蕭景琰效力,只爲蕭景琰而活。
所以,五皇子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明日蕭景琰要帶林晚澄出宮。
魏祥斟了杯茶給蕭景安。
五皇子喝了一口,看着他,問:“我明日打算派人埋伏太子,魏公公有何高見。”
魏祥撇掉茶沫,語氣不緊不慢。
“鬧市街頭不好動手。”
“確實。”五皇子向後一靠,咳了幾聲,“而且父皇對公主極其看重,出宮帶的暗衛應該是明面上的數倍。”
“都是個頂個的大內高手,確實不好拿下太子。”
“可眼下父皇那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距離太子登基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眼下再不抓住機會,以後就再動手就更難了。”
見他許久不說話,對這件事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五皇子眯了眯眸,笑裏沒幾分真心:“魏公公總不能是想臨時換陣營吧?”
聞言,魏祥也笑了笑。
“換陣營倒不會,我只是幫你想對策。”
“哦?想到了?”
“明日跟出去的暗衛多半都是爲了保護公主。按照太子的性子,只要公主這邊出事,他一定會派大部分人去保護公主。”
“你的意思是調虎離山?”
“正是。”
五皇子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對。“那就這麼辦,明日派人劫持公主,讓太子誤以爲我們的目標是公主。等兵力分散,到時候……再趁機對他下手。”
“這次,你調一部分殺手給我。”
“可以是可以,但我還是有一個要求。”
“嘖。”五皇子最不爽他這幅婆婆媽媽的樣子,他打心眼裏瞧不上閹人,特別是魏祥。
但他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畢竟,他現在很需要魏祥的幫助。
魏祥這人他雖然瞧不上,但魏祥背後培養起來的勢力,倒是值得一取。
他已經想好,等他上位後。
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魏祥。
魏祥絕對是最大的隱患,這人太難看清,好像隨時都能反咬你一口。
留着絕對是個禍害……
“明日不能傷到公主。”
五皇子冷嗤一聲,手拍在桌上,歪着頭看他:“魏祥,我一直搞不懂,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軟肋?”
“一個義女,你看得過分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