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後,蕭景琰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好幾天沒見你了,所以過來看看。”
“我這都被禁足好幾日了,你纔想起我啊。”林晚澄嬌嗔的看了他一眼。
蕭景琰一笑,“你不是玩的挺開心的嗎?”
這幾日林晚澄的動向,都有人彙報過來。
他也覺得她可以趁這個機會規避掉這次的麻煩,所以纔沒去父皇那邊求情。
對林晚澄來說,眼下禁足就是最好的保護。
他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恰好和林晚澄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還是待在我自己這兒比較靠譜。”
“嗯。”
“眼下局面並不清晰,所以我也擔心要是放你出來,會連累到你自己。”
“主要,魏祥這次派你去大理寺,有些冒進,不像是他一貫的做事風格。”
所以蕭景琰害怕魏祥會再次找到林晚澄,萬一林晚澄也被拖下水,那這件事就不好解決了。
聞言,林晚澄咂咂嘴,“其實,我也覺得義父這次派我過去有些奇怪。”
“就假設,我真的是程大人的女兒。義父應該對大理寺這種地方很敏感,應該會讓我儘量避開這裏,萬一我記起什麼的話,對他也不利。”
“可他,還是讓我去了。”
“雖然,我也知道皇帝那邊不會重罰我,可我還是覺得不對。”
“而且……五皇子當時也是這個反應,覺得義父不可能派我去大理寺。”
“那只有一個可能。”在林晚澄好奇的目光注視下,蕭景琰一字一頓:“在魏祥心裏,蕭景安很重要。”
重要到,在這樣的情況發生後,魏祥收不到任何信息,哪怕鋌而走險廢掉林晚澄這顆棋子,也要得知蕭景安的境遇。
林晚澄愣住。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喃喃道:“好像是這樣。”
義父很擔心五皇子,但也不是表面的那種擔心。
正常來講,就算五皇子真的被認定爲殺人兇手,被關押在大理寺,那義父也不至於慌亂。因爲只要時機成熟,他們隨時可以起兵造反,裏應外合。一邊救出五皇子,一邊奪下皇位。
所以,五皇子被關在哪裏,是不是殺人兇手,應該對義父來講並不重要。
因爲就算五皇子沒出事,他也不太可能正常的登上皇位,因爲蕭景琰這個太子還在。
無論如何,他們最後都是要造反,殺掉蕭景琰纔有機會。
那這次的變數,不會改變大局。
可義父還是冒險讓她去了。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讓她看看五皇子的處境,問問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很……奇怪。
林晚澄單手撐着下巴,另一隻手在桌上輕輕敲了敲,陷入沉思:“我真的是越來越猜不透他了。”
魏祥這人,本身城府極深。她跟在魏祥身邊這麼多年,平時單靠察言觀色,都不太能辨別出他此時此刻的想法。
更不要提直接去揣測他的心意。
魏祥要是一本書的話,那一定是一本無字天書。
“我義父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五皇子手裏啊?”
這個不成立,蕭景琰搖頭,“要是真有的話,魏祥就不會派你過去了。他是最希望蕭景安死的人。”
“也是。”
“他們兩個之間,祕密太多了。”
“你在魏祥身邊,就沒聽說過什麼嗎?”蕭景琰試探的問。
“……”
他這一問,倒是把林晚澄問懵了。她直起身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努力回憶。
前世的時候,魏祥和五皇子都死了。
因爲前世,五皇子真的造反了,已經帶兵殺進了皇宮,所以他最後不得不死。
包括魏祥也是。
他們死後,一切都很正常。
東廠換了主人,都是蕭景琰的人。
至於魏祥,從那之後也沒人敢提起。
東廠大批人馬被換掉,在宮中與魏祥還才稱得上熟悉的人,估計就她一個了。
只可惜,她也沒活多久。
“好像是沒……”等等!
林晚澄話音猛地頓住,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激動地站了起來,動作打到差點掀翻桌上的茶杯,好在蕭景琰眼疾手快,及時穩住。
“怎麼了?”蕭景琰放下茶杯,隨她一起站起身。
“就是……”林晚澄剛準備說,就反應過來這是前世的時候,她沒辦法直接告訴蕭景琰。
想了想,她還是說了謊,“就是,五皇子對我義父來說,好像真的很重要。”
她想起來了,前世的時候,五皇子帶兵闖進皇宮被拿下後,魏祥把一切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試圖讓蕭景琰饒五皇子一命。
“皇上,秦王身子已經挺不過多久了,您饒他一命吧。他已經活不過今年冬天了……”當時,她義父跪在殿前,一直在給蕭景琰磕頭,她只聽了兩句就被侍衛帶了下去。
總之,義父當時不是在爲自己的罪行開脫,而是在爲五皇子……
有兩點可疑的是,當下的那種局面,義父如果把所有罪責推給五皇子,自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但他卻在保五皇子。
像他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求情也是徒勞?蕭景琰一定不會放過五皇子。可他還是那樣做了。
還有一點,他說當時的五皇子身體已經不行了,帶兵奪皇位,也只是死前的執念而已。
爲一個將死之人求情,也不值得啊……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人了。
她義父怎麼會不清楚這樣的道理?
林晚澄一時有些混亂,腦子亂糟糟的。
“就,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義父和五皇子之間,應該……”不知道爲何,林晚澄突然有個離譜的想法。
她擡頭看向蕭景琰,緊張的吞了下口水,沒敢開口。
“你說,這裏只有我們兩個,怕什麼?”
“就是,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他們兩個會不會真的有某種關係存在?比如……親人之類的?”
“不可能。”蕭景琰搖頭,“蕭景安的母親是女官,入宮前沒有親人。”
“那……”林晚澄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有沒有可能,是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