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的表情,顯然不服。
在他的認知裏,自己的女兒就是被五皇子殺死的,現場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太子卻說不是五皇子,所以他認爲這就是包庇!
但眼前這人畢竟是大梁太子爺,無論如何,對方的身份擺在這裏,未來儲君啊……
他現在要是不收斂,日後必定會死在這人手裏。
“父皇雖讓孤參與此案的調查,但並不是孤全權負責。尚書大人就算信不過孤,也該相信大理寺的宋大人。”
“此時雲安郡主已經被大理寺收押,尚書大人如若不信,大可親自走一趟。卷宗已經在整理,叫宋大人拿給尚書大人一看便知。”
蕭景琰負手而立,側着身子淡淡瞥了一眼戶部尚書,嗓音淡淡:“當然,尚書大人也可繼續猜疑。但,既然懷疑是秦王,那孤相信,尚書大人一定有充足的證據能夠證明秦王便是殺人兇手。”
“你拿出證據,只要能認定是秦王所爲,孤一定幫你。”
戶部尚書:“……”
旁人聞聲附和,“是啊林大人,您懷疑秦王,總得有證據纔是啊。”
“就是就是,沒有證據在這裏自說自話,這不是誣陷是什麼呀?”
“我也覺得此時蹊蹺,這秦王完全沒有動手的必要嘛。”
“而且太子這幾日一直住在大理寺,就爲了您女兒的案子,你看看,太子都削瘦了。尚書大人不能恩將仇報啊。”
“太子自幼剛正不阿,怎麼會有包庇的嫌疑?尚書大人糊塗了!”
戶部尚書臉色發青,緩了緩對蕭景琰拱手一禮:“是老夫喪女心痛,一時糊塗,太子莫要生老夫的氣。”
蕭景琰一笑,“孤可以理解。我叫人這就送尚書去大理寺。”
“謝太子。”
——
很快,雲安郡主買兇殺人的消息就在皇宮裏傳開了。
林晚澄也得到了消息,聽到後,她整個人的心情只能用“震驚”二字來形容。
她吸了口氣,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呀?”
她茫然地看着春兒,春兒支支吾吾的想了想,回答:“是不是皇上把她趕出宮了,她懷恨在心?”
“畢竟,林小姐是準王妃,然後她栽贓給五皇子。無論怎樣,肯定都有人在背後議論皇家。”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
這風言風語的,能壓死人。
“而且,她之前不就是痛恨五皇子的嘛?”
聽完,林晚澄覺得很有道理,頻頻點頭。
“倒是合理。只不過,她怎麼會這麼冒險?”
春兒說:“估計是沒想到做的萬無一失能被查到吧。”
“嗯。”林晚澄應聲,“太子聰明,根本就沒從殺手這裏下手。這還得歸功於那對鐲子。”
“公主你說錯了。這得歸功於咱家的鋪子啊!”
林晚澄挑眉,打了個響指,“沒錯!這次我的古董鋪子絕對是關鍵中的關鍵,改天就給掌櫃的多分些月錢。”
春兒在一旁跟着笑。
“在聊什麼,這麼開心。”蕭景琰進來的時候,就瞧見這主僕二人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她知道蕭景琰回宮了,但是聽說正在皇上那邊,所以她以爲他還要晚些過來找她。
春兒朝着蕭景琰行了個禮,然後便自覺地退下了。
林晚澄把石桌上的兔子抱在懷裏,示意蕭景琰過來坐。
蕭景琰上前,挨着她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目光隨意的瞥了一眼她懷裏的兔子,倒茶的動作一頓:
“這是我送你的那一隻?”
“對啊。”林晚澄側了側身子,好讓他看清兔子的臉,然後一臉得意的告訴他:“我給它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胖胖。怎麼樣?!”
“……”蕭景琰點頭,“兔如其名。”
他記得送過來的時候,這兔子也就手掌一般大小。
這纔過去多久?怎麼就被林晚澄抱了個滿懷?
這“胖胖”的名字,確實沒有白叫。過於形象。
林晚澄嘿嘿一笑,摸了摸胖胖的耳朵,問着正事,“五皇子是不是就可以被放出來了?”
“嗯。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
林晚澄點點頭,怕他又誤會,不忘解釋一嘴:“我問這個是想有個心理準備。他回宮之後,估摸着他或者義父,總得有個來找我問問皇上的事。”
說起這個,林晚澄有些忐忑,往他身前湊了湊,與他耳語。
“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其實這個節骨眼,但凡蕭景琰狠心一些,完全可以把五皇子困在大理寺。
雖然不能阻止五皇子造反,但一定可以拖延時間。
可蕭景琰沒有這麼做。
不過眼下,五皇子被這件事也影響到了,大勢已去。
估計和前世一樣,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放心。”蕭景琰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魏祥那邊,你隨機應變。只要察覺情況不對,不需要顧忌我,直接把我賣出去保住自己。明白嗎?”
林晚澄:“……”
她眨了下眼睛,似乎是沒聽懂他的這番話。
“我的意思是,魏祥也好,蕭景安也罷,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們唬住的。”
“他們一個是老油條,一般人鬥不過,一個從小處心積慮敏感多疑。你面對他們二人,一但被他們發現,你和我之間有聯繫,就直接反水。”
“把我賣掉保全自己的後路。”
“這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其餘的都不要想。”
“可是,我要是把你賣掉了,你不就危險了嗎?”林晚澄坐直身子,顯然不贊同,“我們現在本來就是合作關係,是一條船上的人。”
蕭景琰深吸了一口氣,說:
“我擔心他們最後會對你下手。”
“所以你聽我的,一旦他們起疑心,你就說你假意與我合作,手裏有不少重要線索。”
蕭景琰不放心,再次叮囑:“我這邊你不需要爲我擔心,我有把握。你只需要在他們面前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