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林晚澄一定會問起此事,只是沒想到會如此敏感。
“怎麼了嗎?”見他低頭不語,林晚澄偏了偏頭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爲什麼不說話。
“沒。”
蕭景琰輕輕搖頭。
“魏祥沒說蕭景安的事。”
“那是誰?我父親嗎?”
林晚澄覺得,魏祥死到臨頭最放心不下的一定是蕭景安,其次要麼就是在懺悔懷念她的父親。
除了這兩個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了。
蕭景琰握住她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後,沒有再猶豫,一五一十地把先前在詔獄之中的事情給她聽。
“魏祥只說了你的事情。”
“……”林晚澄愣住,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我、我?”
蕭景琰應了一聲。
這個回答完全不在林晚澄的預想之中,她想了想只能猜到一個可能:
“他是不是想用我來向你求情?”
她問出聲來,語氣是自己都沒察覺的迫不及待。
試圖想要用此來證明魏祥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林晚澄不想承認魏祥是個好人,從她認識魏祥開始,到魏祥死,她希望魏祥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這樣的話,她也無需多慮,無需再覺得虧欠。
也便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可魏祥偏偏不讓她安寧。
蕭景琰不想隱瞞她,示意她不要激動。
他說完後,林晚澄遲遲沒出聲,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破碎布娃娃。
可他又保證過不會騙她。
“他不希望我告訴你。”
“當然,你不要多想,他算不上好人,如今這樣也只是贖罪罷了。”
“他東廠那些力量,早晚會被瓦解,他交出來也好不交出來也罷,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
“並不會改變什麼。”
“或者你可以這樣理解,他死到臨頭只是想給自己找個慰藉,不是想感動你,只是想感動自己而已。”
“所以,你完全不必爲了他這種行爲而煩憂什麼。”
“他是個壞人,一直以來都是,這一點不會變得。不能因爲他最後這點冠冕堂皇的話就懷疑自己。”
很快,林晚澄從他的一聲聲中回過神來,她點頭,“我知道。”
“我只是驚訝他會這樣說。但不會爲了他的這兩句話而動搖自己,給自己添麻煩。”
“所以,你答應他了嗎?”她問。
“沒有。”蕭景琰衝她笑了笑,道:“你本來就是我蕭景琰的皇后。”
“用不着他那些小恩小惠來加持什麼。”
“我要娶你,早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誰也干涉不了,誰也阻止不了。”
林晚澄伸出手撲到懷裏,環住他的腰身,長舒了一口氣。
她沒說話,向來話癆的她這一刻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她只是平靜地趴在他懷裏,合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安寧。
蕭景琰和她心有靈犀,手在她背上輕輕拍着,也沒有出聲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