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陌楚 >晉安籌謀 第33章 放手
    自天下三分,三國之間依舊互攻征伐不斷。其中楚國佔據江南巴蜀幅員最廣,晉國據中原河北之地人口和經濟最盛,唯有涼國只據關隴實力遠不及其他二國。

    初時衛援稱帝先後三次北伐,連奪南司州南徐州之地,頗有氣吞天下之勢。可自從第三次北伐失敗後,衛援便自覺統一天下已不可能轉而搞起了玄學信起了佛道,這樣一來楚國之後的幾十年間便轉攻爲守。北面的晉、涼二國見衛援不再動兵也樂得少了麻煩也不去招惹楚國,之後兩國便圍繞着司州之地展開了長達數十年的反覆爭奪搏殺。

    這不,北方大地剛平靜了不久,終是又迎來了新的戰亂,楚太清四十四年,晉正盛二十一年,涼興武二十五年,晉國司州刺史源理叛晉降涼。

    源理本是晉國宗室,可是卻與晉帝源松不睦,爲了自保不得已只能降涼。但是之前源理任職司州刺史之時源松留了一手讓他只有政權不掌軍權,而司州的真正掌控者其實是司州司馬孟君。可雖然如此源理的背叛依舊是令晉國震動,涼國看準時機想借源理投降之勢奪取洛陽挺進中原,遂起兵十萬由涼帝皇甫成親自率領直取司州。

    源松見皇甫成御駕親征也不示弱,亦親自率軍前來救援洛陽。由於之前皇甫成已經擊敗了孟君,所以便順勢將洛陽團團圍住,孟君無奈只好憑城堅守以待援軍。

    不久後源松率領的援軍行至洛陽附近的邙山,兩軍遂於邙山對峙。雙方於邙山多次交戰互有勝負,但涼軍終是不及晉軍能戰,皇甫成見力戰不能勝突襲的優勢也不在了便果斷下令撤軍,這時洛陽城內的孟君趁勢殺出和源松一前一後夾攻涼軍,皇甫成一路潰敗出司州之前所的城池土地也盡皆棄守,糧草輜重遺落一道可謂是慘敗。

    此戰司州司馬孟君堅守出擊有功被擢升爲司州刺史,同時這一戰也又一次澆滅了涼國進取中原之心。而此時南邊的楚國依舊在那佛音之中忘乎所以完全沒有在意這場涼晉之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戰爭。可就是這場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看似影響不大的戰爭,不久後他的餘音將會撬動定格了幾十年的天下均勢。

    臨川

    衛濟之前被召到建康還以爲是衛援得知涼晉大戰想要起兵北伐吶,可一到建康才知道是自己這個父皇又搞出來的幺蛾子,自己白跑一趟不說還被逼捐了一大筆錢。本來自己在越州就因爲修河剿匪的事心力交瘁,朝廷不管不顧不說自己還得給寺院捐錢,真是...(此處省略五百字)。

    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臨川后又猛然發現了衛則的呈文,衛濟直呼好傢伙!成弘是什麼身份?成氏插在越州的一根針,別看官職不大可卻連自己都不想去惹,這也就是爲什麼成弘在晉安亂搞這麼多年衛濟都視若不見的原因。本想着讓這臭小子外任歷練歷練熟悉一下政務,這纔多長時間就搞出這麼大個事來。

    成氏可是揚州第一大家族,當初更是隨自己的父皇衛援奪取了前隨盛氏的江山,要真是發起難來就算是衛援再想着偏袒自己怕是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這呈文之中已言明與成氏談妥可自己還是不放心,當即下令召吳越回來問話並且親自書信一封送往建康向成譯解釋,這便有了後來的訓衛則之事。

    可還沒等成弘之事落定,衛則的呈報又到了。

    臨川王府議事殿內羊均、任廉,還有平時不怎麼露面的呂青遠都來了。不爲別事,議的便是這衛則新送來的呈文。

    殿內一片寂靜,幾人表情各異卻沒人先開口說話。

    衛濟看向眉頭深鎖的羊均輕咳了一聲,羊均應聲道:“世子此法算是良法,越人的條件也不難辦。可臣擔心這越人收到了我們的兵器衣甲和錢糧會不會趁機壯大,過不了多久便會復判。”

    一旁的任廉也開口道:“羊公說的沒錯,這越人如今勢弱纔會有歸附之心,若是趁機做大難保不會重蹈以前之事,要知道我們和這些越人和和打打這麼多年,雖然近些年他們很平靜沒有襲擾村鄉可終是隱患。”

    聽了二人所言的憂慮衛濟又轉頭看向呂青遠,呂青遠淡淡一笑:“羊公和任公所言皆有其道理,但我感覺這呈文之中所言卻是關鍵,我們與越人和和打打互相心存芥蒂又相互猜忌,歸根究底便是互補認同兼之互不相容,非吾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可如此一來你去疑他明日他又疑你,到最後焉能不亂。”

    羊均點頭道:“世子此言卻是直擊要害,可畢竟這越人不服王化粗野成性,若是養虎爲患豈不是壞事。”

    呂青遠道:“羊公所憂乃是常理,可卻也忽略了常理。異族之亂非是獨因其強而是因朝廷之勢而定,朝廷勢強異族折服朝廷勢弱異族必起,所以我們所憂不該是養虎爲患而是養虎之人的強弱。如今越人勢弱朝廷又無戰事,正是東南用兵之時。若依此法驅虎入籠使之習禮依法,不出幾代越人將不復越人矣。”

    衛濟長吁一聲:“楚國如今亦是暗流涌動,涼晉之前又剛逢大戰。趁着國內還算平靜卻是用兵東南安定後方的最佳時期。則兒此前又驅離了成弘收回了鹽運之權若是能再使越人歸附,吾無憂矣!”

    呂青遠道:“兵法雲: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依在下看來此番越人肯服軟,和之前王爺調兵應縣是有很大關係的。若是能趁着現在越人和山匪的對立收服他們就會省了刀兵,要知道如今的越州府庫可是支撐不起大戰了。”

    一聽到府庫錢糧羊均也是止不住的點頭:“甫州修河錢糧支出極大,若不是世子運來的抄家之財怕是很難支撐,至於讓晉安建立商社統管鹽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現在確實不是起大兵之時。”

    衛濟破顏而笑:“無心之使沒想到還讓這臭小子辦成了幾件大事,真是讓本王意外。聽他說此番挫敗成弘安撫成氏,還有這撫越之策都是那個當初救了他的門客叫什麼張簡的出的?”

    殿下幾人不禁面面相覷,衛則的呈文中和吳越之前的奏報確實是多次提及。

    衛濟接着道:“沒想到這個張簡還是個人才,既然則兒如此倚重於他我也就不便多問了。觀今日所議諸位對這撫越之策看來是贊同的,那便讓他們放手試試也無妨,只是我在考慮要不要派個老成持重之人與旁輔助於他呢?”

    呂青遠連忙制止道:“不可,王爺本就是要錘鍊世子,此番世子辦事得體進退有據,若是派了別人去反倒是會令世子畏首畏尾,到時候怕是輔助不成反而弄巧成拙,王爺都說了放手讓世子試試,我看不如就徹底放手只需在後協助便可,讓應縣的駐軍鬧的動靜大點以震懾兩山便是了。”

    衛濟還是有些遲疑,殿下三人互視一下齊道:“世子聰慧仁厚,肯納良言,可託大事。王爺無需再疑,疑則生變。”

    衛濟哈哈笑道:“既然各位對這小子如此篤信,那我便徹底放手讓他全權負責此事,希望他不要讓我們失望。”

    有了幾人的篤定衛濟不再疑慮,當即下令賜衛則竹符令箭全權負責招撫越人和清剿山匪,晉安境內之事無需上報可以自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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