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身板結實,留着大背頭,發隙間隱約有白髮。
男人名字叫邢武,自從三年前在伊拉克做完自己最後一個任務,通過假死脫離了暗兵傭兵團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老家,買了座民宅開始養老生活。閒着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雕刻些之前自己用過的武器。屋裏的架子上也已經被他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槍械。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邢武喊道:
“門開着,自己進。”
不一會,一個身穿黃T恤藍短褲的瘦小男孩走了進來,只不過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臉上還有淤青。男孩看到邢武,說道:
“老邢,還好你在家。咦?你這又是在雕什麼啊?”
“沒大沒小的,叫大爺。”老邢說着擡起頭來看向男孩。
“天心啊,你這是被其他野小子打了還是又被你爹揍了?過來讓我看看腿,沒跟老子我一樣瘸了吧?”老邢見怪不怪的說道。
“爸爸昨天晚上又喝多了,從被窩裏拽出來打的。”男孩摸着自己的臉,低頭走過去說道。
“蠢貨!我不是讓你看着你爹快回來了,就跑遠點躲着,等他睡着再睡覺嗎?”老邢不解氣的說。
“昨天晚上媽媽說爸爸不會再打我了,而且我也困了...”男孩如做錯事般小聲道。
“笨蛋,捱揍挨少了,你媽更是個蠢女人,不虧是一家子,一樣的蠢!”老邢生氣的說着。
他擡起謝天心的腿看了看,發現沒事啥,只是有點淤青。
“你媽怎麼樣了?”
“媽媽昨天晚上被爸爸打暈了,今天還在牀上躺着。”男孩回答。
“哼”老邢哼了一聲,放下刻刀,對男孩道:
“走,去看看你娘,她要是被打死了,誰給老子打掃房子。”
老邢說着站起來,並順手從雞窩裏抓了只雞,瘸着腿往門外走,自言自語道:
“老子上輩子欠你們的,還要賠上只雞。”
男孩在後面跟着,看着邢武的瘸腿問道:“老邢,你的腿啥時候能好?”
“好不了了,當兵的時候被炸彈炸斷了左腿,這輩子只能用這個假腿走路嘍。”老邢回道。
衚衕裏倆個身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後,都是一瘸一拐,甚是奇怪。
......
謝天心的家就在老邢屋後第二排的衚衕裏,快到門口,邢武就讓謝天心去開門。
進門之後便是一個小院,雖然沒有邢武家院子大,但好在收拾的乾淨,還種了兩棵月季花。
“小劉,在家嗎?”邢武習慣叫謝天心媽媽小劉,喊了一句看沒人迴應,便對謝天心說道:
“進屋,看看你媽。”
便拎着雞進到屋裏,入眼滿地的碎屑,桌子上的東西東倒西歪,唯有的兩把椅子也翻了個,其中一把還斷了個腿。讓旁人一看還以爲是有人入室搶劫來,邢武知道這肯定是昨晚謝曉峯乾的。
邢武栓好雞,跟着謝天心來到內屋,看到謝天心的媽媽劉梅躺在牀上已經起不來了,她半邊臉還在紅腫,眼圈也是帶着淤青,額頭上還有幹了的血跡。
“邢老哥是你啊,讓你看笑話了。”
“天心這孩子不懂事,又過去麻煩你。”
邢武冷哼一聲,說道:
“哼,幸好你還沒被打死?謝曉峯他人吶?”
“曉峯他出去了,不怪曉峯,都是我昨天晚上不好,現在沒啥事了,躺兩天就好了。”劉梅回道。
“你這也叫沒啥事?別怪我說你蠢,小劉,前幾年你被打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跟着謝曉峯這種雜碎,你就等着被打死吧!”
“你現在還替他說話?忘了這幾年你和天心都被打過多少次了?還不長記性!”邢武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曉峯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對我們很好的,只是這幾年不順心才這樣的,他今天早上已經跟我保證過不會再這樣了。”劉梅急忙幫謝曉峯解釋道。
邢武走近瞅了瞅劉梅的傷勢,回頭遞給謝天心五毛錢,說道:
“天心,你這傻小子別管那些破椅子了,趕緊給你媽叫急救車,去前面小鋪打電話去!”
謝天心趕緊接過錢,看着那個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快速向門外跑去。
劉梅急道:“快回來!天心,媽媽沒事!”
劉梅見謝天心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門口,哭訴着道:
“邢老哥,我家現在沒錢看醫生啊!錢都被曉峯拿去做生意了啊!”
“你這個蠢女人,連錢也給光了,哼,醫藥費我先幫你墊上,你現在再不去醫院,晚上天心就可以給你收屍了。”邢武說道。
......
謝天心叫來了救護車,邢武也跟着去了醫院,併爲劉梅辦理了住院手續以及墊付了醫藥費,等到劉梅脫離危險在病房睡下後已是晚上了。
邢武對坐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在劉梅病牀邊的謝天心說道:
“天心,晚上不用在這裏了,醫院裏有護士,不用擔心你媽,你跟我回去睡覺吧。”
謝天心聽完邢武說的,想到自己晚上要和爸爸在家,就連忙搖起頭來,說道:
“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媽媽在醫院裏。”
“哼,你看看這病房裏哪還有地方讓你睡,沒讓你回家,今天晚上你可以去我家睡。”邢武說道。
謝天心聽到邢武如此說,這才點頭站起來同意跟邢武回去。
回去的路上,謝天心和邢武買了包子一起喫着往回走,謝天心在後面看着老邢那高大的背影,心裏想着醫院躺着的母親,開口對邢武說道:
“老邢,你是個好人。”
邢武在前面聽着謝天心對自己的誇獎,不樂意道:
“別介,我可不是好人,當好人可沒有好下場。”
“可媽媽說好人就是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幫助你的人。”謝天心反駁道。
“別聽你媽那個蠢女人的話,這世界上沒有好人,我幫你們只是爲了你媽答應每週給我打掃房子,不然你媽被打死我還要再去找人打掃。”邢武說道。
謝天心低頭琢磨着邢武的話,很快就回到了邢武家的那條衚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