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瑞練完少林神拳回頭一看,老頭兒睡着啦,雲瑞心裏這個不痛快:我白費勁了!過來用手輕輕一推:“老劍客您怎麼了,路上累了?”
“哎哎,少爺,對不起,方纔我一陣睏倦打了個盹兒…您這練完完了?”
“老前輩您說說我練得怎麼樣,凌空老師教得如何?”
“哎呀白公子,我一說話你就不愛聽,我說他誤人子弟你不信,剛纔你練的是不是少林神拳?”
“是呀。”
“這叫什麼神拳?這不都是捱打的招嗎?你自己練覺得挺好,將來到江湖上遇上名人,伸手你就趴下了。
你這是捱打的招!少林寺中不要的招叫凌空劃拉來了,還當寶貝似地教給你,我越看越窩囊,越生氣,這纔打盹兒。”
白雲瑞一聽,這心裏跟火燒似的,臉也紅了,氣也粗了:“老人家此話當真?”
“這還假得了嗎!不信咱們當場試驗。我練一套少林神拳,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了,怎麼樣?好,我練練。”
老頭兒說着話把衣服脫了,袖子一挽,鞋帶兒繫了系,往院裏一站。雲瑞瞪眼在這兒瞅着。
就見公冶壽長先活動筋骨,然後跟雲瑞、白福說:“二位,咱們把話說清楚,我可不是少林派,對少林派的拳腳我略曉一二。
這套神拳我雖然沒有練過,但也看見過,練得不好,請你們別挑剔,過會兒再練練我本身的功夫。”
老人說着往下一哈腰,套式和白雲瑞沒有什麼區別,也是少林神拳,但是就一樣,功夫奧妙,沒法比!
把白雲瑞看傻了:啊呀,也許我是外行,我瞅他這能耐比凌空師父的強得不是一星半點,相比之下凌空師父的確不如公冶壽長老人。
這老頭兒沒說瞎話!等公冶壽長練完了往下一收招兒,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哈哈……白公子看見沒?我不會少林拳,這叫照葫蘆畫瓢。他教的跟我練得一樣不?”
“這……”白雲瑞沒法說了。要說凌空不如你,這話說不出,其實心裏是這麼想的,但總覺得對不起凌空大師。
“老人家,反正是都有所長,他有他的長處,您有您的長處。”
“白公子別客氣了,心裏怎麼想,你就怎麼說,何必吞吞吐吐!我不是自誇其德,我準比他強!我是沒遇上他,遇上的話,我狠狠地教訓教訓他。
另外,你再看看我練的。我本身是峨眉派的,武當的功夫我也練過幾年。我先練練鴛鴦掌,你瞅瞅我比凌空強不強?”
說着,公冶壽長老劍客先練鴛鴦掌,一練完,白雲瑞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簡直太高了。
他想:怪不得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點都不假。
你認爲這位功夫到頂了,還有比他強的!他見這公冶壽長論身法、掌法、快勁兒都在凌空之上,這才心服口服。
沒等公冶壽長練完金蓮掌,連白福也服了:“好!好!”
“老劍客這次來的目的究竟爲的是什麼?就是爲向我們這兒透露凌空的底呢還是另有打算?”
“好吧,問到這兒我就直說吧,白公子,我想收你爲徒,我給你當個師父,我認爲只有我纔有資格做你的老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人家要收我這個徒弟當然求之不得,但我已先拜凌空爲師了。”
“不妨事。一個徒弟找幾個師父這事常有,武林中大有人在。你跟我再學學,將來見着凌空作個比較有何不可?藝多不壓身嗎,既會少林功夫,也會峨眉本領有什麼不好?”
雲瑞一想也對,話說得在理,就跟白福商量。白福說:“你沾了你爹的光了,要沒有五爺的威望甭想有這種美事!”雲瑞就這樣同意了。
第二天又跟母親請示,白夫人也同意了:“孩子,你不要忘了凌空大師,有兩個師父爲娘也不反對。”
雲瑞一聽母親也同意了,就拜公冶壽長爲師,爺倆習學武藝。公冶壽長住下一教,雲瑞跟當初截然不同。爲什麼?
凌空和尚主要着重硬功夫,少林功夫就是喫硬勁:裏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馬前一錠金,馬後一錠銀,講究單掌開碑,擊石如粉。
老鴛鴦公冶的技術屬於軟的:先修內而後外,主要是氣功。這功夫更不易教,也不易學。
光陰似箭,轉眼幾個月過去了。他發現公冶師父也非常好:人很直爽,心裏有什麼,嘴裏就說什麼;
會什麼教你什麼;練好了,誇獎你,練不好,教訓你。
因此,爺倆情感處得十分好。就這樣,公冶壽長傳授白雲瑞一年工夫,這一年等於十年。前後三年等於學了三十年!白雲瑞覺着眼睛更亮了,氣怎麼運怎麼得勁兒,叫它往哪使就能往哪兒使。
轉年春暖花開,公冶壽長把雲瑞叫到他面前:“雲瑞,你說這一年練得怎麼樣?”
“師父,我覺着大有長進。”
“你再回頭想想,跟你前二年有什麼變化沒有?”
“有!我覺得氣功練得挺帶勁。”
“爲師沒有騙你吧?剛一見面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從心眼兒裏往外不愛聽,現在你知道老師說得不謬吧?
你記住:咱們峨眉派專練輕功夫,練氣功。你要好好學,將來纔可能成其大名。因爲你爹名震四海,你應該超過你爹!
從目前講,你的能耐比你爹還差不少,威望以及其他多方面更是差得很多,將來有機會還得到江湖上去闖蕩。
我跟你說這些話是臨別時的囑咐,我打算告辭,想回家去看看。”
“師父,您怎麼也要走?”
“我也有家有業啊,我不是出家人,一心無牽掛。我告訴你,我在中州有房子有地,孫男弟女一大幫。我離家在外一年多,家裏人能不掛念?
但是,你放心,我還會來,往多說半年,往少說,三個月我肯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