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營的素質,還趕不上東宮的女漢子們。
楊辰指着東面突然喊道。
“哎呀?寇總管,你怎麼來了?”
於不二和一幫騎兵,紛紛轉頭向東。
楊辰幾個縱躍,就消失在西街人羣中了。
等幾人發現上當了。
哪裏還就看得到楊辰的影子?
於不二後悔得直跺腳。
“還愣着幹啥?你們趕緊叫人,去各大城門堵截。”
“放心,他要敢動手傷人,早他麼大開殺戒了。”
“踏踏踏!”
大批騎兵呼啦啦地涌出軍營。
街上的行人,無不驚慌失措。
寇老蔫兒昨晚折騰一夜。
今兒,還不罷手麼?
天哪,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
寇確天亮時纔回後衙。
上牀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被於不二匆匆叫醒。
老頭倒豎鬥雞眼,還有些起牀氣。
“幹啥咧?幹啥咧?”
這一急眼,家鄉土話都冒出來了。
忠貞、不二一起蒙圈。
“說吧?是不是小王八蛋跑了?”
於不二趕緊把楊辰的行爲、言談一五一十的稟告了。
寇確捻着稀稀疏疏的花白鬍子,沉吟道。
“跑就跑吧,反正本官也沒指望你們看住他。”
老頭吸了口口水。
“去,上早餐!”
“本官要喝糜子粥,喫五個白水蛋,不,十個!”
楊辰纔不管總管府,驃騎營如何雞飛狗跳呢。
他連大包袱都扔在總管府了。
就帶着短劍和其他貼身之物。
寇確是聰明絕頂之人。
他知道楊辰一旦擺脫了軍營,那真是龍入大海了。
他會走城門?
讓你們慢慢去抓?
開玩笑呢?
這麼大的城市,哪兒不能貓一貓?
比如楊辰。
他還真找了一個僻靜的小客棧,美美地睡覺去了。
封丘。
京城,東門。
大隊銀甲女騎兵,簇擁着一輛華貴的大馬車傲然前行。
四馬拉車。
長公主座駕。
守門的軍官帶領手下跪伏在地,目不斜視。
其他路人見了,也趕緊跪拜。
“長公主出城避暑,恭萬安!”
浩浩蕩蕩的隊伍漸行漸遠。
某個小兵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塵土,面露詫異。
“啊呀?避暑?長公主不應該去?西山的皇家園林麼?”
身邊的什長嗤笑了一聲。
“沒見識了吧?長公主好武!”
“人家在東山之下,有好大一個養馬場呢!”
“你說,一早一晚,縱馬飛馳,是不是比西山呆着暢快?”
那小兵頓時恍然。
“難怪,我說長公主那些隨扈女兵,咋那般英武呢?”
“感情都是這麼練出來的?”
旁邊,某個粗豪的軍士撇撇嘴。
“去,沒見過血的花架子。”
“娘們上了戰場,有個屁用?給敵人當枕頭麼?”
守門軍官走過來,嚴厲地低喝道。
“魯三德,閉上你的臭嘴!”
“皇家你也敢瞎咧咧?一不小心,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就算單對單,你也佔不了便宜。”
莽撞漢子知道,上官是爲自己好。
那些話真要傳出了去,沒誰護得住自己。
“知道了,任頭,下次……下次俺絕不再犯。”
大馬車裏,司馬飛燕和明月靠壁而立。
因爲,滿滿當當的乾糧,都堆到車頂去了。
堂堂大公主,這才體會到出行的不易。
當初,楊辰臨走時,說三個月的總量,才一千五百斤。
大夥兒一開始以爲他用錯了詞。
把“擔”說成了斤。
一人每天九兩,五百人不得四百五十斤麼?
一千五百斤?
三天多的量?
夠個啥?
楊辰解釋了。
這玩意,你們除非作戰,儘量別喫。
因爲,咱們沿途有補給。
新鮮的不喫,偏偏喫方便麪。
得多傻呀?
騎兵出擊。
三天時間,不少了。
都能縱橫小半個幽州了,好不好?
如果帶太多,你是不是得先轉移去城外的莊子?
進進出出,多引人矚目?
總不能一人馬上掛個乾糧包袱出京城吧?
你是明目張膽的表示?
堂堂大公主,要翹家跑路麼?
可司馬飛燕偏偏,愛上了方便麪的味道。
她覺得新鮮的拉麪,好像還沒有泡麪還喫呢。
於是,製作量就加大了。
七月初三。
是約定出發的日子。
她這架大馬車,只能放到莊子裏。
大家七手八腳,乾脆拆掉了所有座椅和累贅。
生生塞進去了五十擔,也就是六千斤方便麪。
還好是特製大車,有沒有上下坡。
外面的四匹御馬,也足夠強壯給力。
明月白了一眼長公主。
就看她來回換腳。
難道?金雞獨立式會舒服些?
“長公主,屬下感覺,你這不像上前線!”
司馬飛燕挺好奇。
“那像什麼?”
明月道:“逃難的,恨不得把所有家當都帶上那種。”
司馬飛燕嘟起小嘴。
“你有骨氣,你別喫呀?”
“你問問外面的姐妹,誰嫌棄帶多了?”
“待會兒分一分,一人不過十二斤的分量,咱們又不靠兩條腿走路,切!”
明月總管徹底無語。
你這算什麼話?
切誰呢?
跟小辰子一個鬼腔調。
哦,馬兒不會說話。
你就可着勁兒欺負是吧?
入夜時分。
長公主私兵,一人雙馬,終於踏上了征途。
半個時辰後。
御書房。
“啪!”
司馬銘狠狠摔碎了手中的琉璃杯。
“無法無天,成何體統?”
“一羣小丫頭去打仗?她以爲是玩兒過家家呢?”
“難道,大晉的男人,都死光了嗎?啊?”
“發金牌急令,給朕追回來!”
貼身太監王城元恭聲道。
“陛下,長公主任性慣了,她肯定不接金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