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正蒙心疼的眼淚都掉了。
他趴着冰涼的女牆大喊道。
“莽古泰,帶人往北跑。”
“你們……來不及進城了。”
“其他人,站在城牆下排隊,本帥掩護你們。”
“快快快!”
“投石機,牀弩準備!”
江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砍翻一個韃子輕騎,高舉長刀喝道。
“止步,止步!”
“不要衝入城牆三百步!”
“曾蕊,你帶隊往北追。”
“我們的弩炮部隊呢?”
“上來幾架?”
遠遠的,魏無涯喊道。
“老江,其他的弩炮都在打南城牆呢!”
“我這裏還有二十架!”
他和邱若素的中軍遊擊部原本就是新兵。
楊辰不在。
這六千人被遺忘了。
好在邱若素的戰場嗅覺挺靈敏的。
殺敵是趕不上了。
那就跑東邊來碰碰運氣。
好在,中軍遊擊部被遺忘。
他們的弩炮部隊也保持了完整。
江河大喜過望。
“老魏,快快快,給老子覆蓋了東門城牆。”
邱若素小手一揮。
“上!”
“先朝城門洞裏打一輪。”
“咻咻咻!”
中軍遊擊部的童子軍炮兵還是很熟練的。
特製火油彈衝着擁擠的城門洞射去。
“轟隆隆!”
震天的爆炸聲響起。
擠滿了人馬的城門洞,頓時淪爲一片火海。
緊接着,第二輪火油彈就飛上了城牆。
耶律正蒙跑得飛快,抱着腦袋就往城下竄。
“快啊,豎擋板!”
“潑水……快潑水!”
“他孃的,撒土……這啥火油,怎麼滅不了?”
“救救我……”
……
江河等人開心了。
城牆上的牀弩,牆後的投石機被壓制。
他們開始排着隊朝着牆根下的遼騎點名。
“射人,留着馬!”
耶律正蒙哭了。
就這麼點時間,撤進城的不到三萬人馬。
城門洞燒成那樣。
外面的人,凶多吉少。
指望北面的水軍援助,還來得及麼?
飛燕軍的強弩火油彈這麼兇殘。
水軍敢跟他們交戰?
黃江南岸跟沁水不同。
可沒有十幾根攔河鐵鏈阻擋。
“快,調備用牀弩來,佈置在甕城裏。”
“給本帥盯死城門洞!”
都燒成那樣了。
屍體堆積如山,城門也關不了吧?
河口水域。
劉志部幾十艘戰船裝着弩炮,正跟對面的遼軍戰船打得熱鬧。
可惜,誰都傷害不了誰。
中間橫着十幾根鐵鏈,分佈水域足有一百多步。
遼軍把那一片兒點成火海。
劉志部想衝上去拆,也暫時做不到。
忽然,東岸有人喊道。
“喂喂,你們別打了,趕快搭浮橋,送皇叔大軍過江要緊。”
劉志對司馬銳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孃的,要不是那王八蛋調走了登州,徐州水師。
咱們黃江水軍會損失這麼慘?
要不是那王八蛋磨磨唧唧的。
黃江江防丟失,遼韃子能過來這麼多大軍?
他遠遠喊道。
“我們有作戰任務。”
“必須清理掉沁水之敵。”
“你們自己想辦法!”
對岸的軍官鄙視道。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你們在北門的水軍大營,昨晚全軍覆沒了。”
劉志心裏一突,頓時悲從心來。
水營破了?
那大帥他們?
多半不會苟活了吧?
黃江水軍,就剩下咱們,這點骨血了?
剎那間,他心中的憤怒之火噴薄而出。
“王八蛋,你們的水師就在沁水之南,爲何不去救援?”
“啊?”
“眼看着友軍一戰而沒,你們居心何在?”
“混蛋啊!”
那不知名的總兵頓時暴跳如雷。
“你他孃的才混蛋。”
“皇帝老子剛剛在咱們東大營死球了。”
“更何況,你黃江水軍一點點殘餘?”
“誰他麼顧得上?”
劉志嚇了一跳,難以置信地失聲問道。
“你大膽!”
“陛下在京城裏呢,你居然敢誹謗君上?”
那總兵也知道自己順口說禿嚕皮了。
語氣軟了些。
“小子,皇帝被羅剎法王震碎了心脈。”
“確實……已經大行了!”
“我們,都想替陛下報仇。”
“趕緊的,用你們的戰船搭乘浮橋,不要耽誤軍機大事。”
劉志氣不打一處來。
咱們都把封丘城外的遼軍殺光了。
你們現在想過來報仇?
早幹啥去了?
“等着,老子先上報長公主再說。”
做夢去吧!
搭建浮橋?
等你的水師來了再說。
劉志覺得也沒有佯攻的必要了,下令所有戰船靠向東岸。
“明月總管,等等!”
明月帶着一隊親衛,從土城牆那邊奔馳而來。
“喲?劉將軍,你們的佯攻,打得很好。”
“可以停了!”
劉志疾步跳下船,他跑到明月馬前。
壓低聲音道。
“總管,剛纔,對面有個總兵嚷嚷着說……說陛下在東大營殯天了!”
明月同樣嚇了一跳。
“胡說。”
劉志拍拍胸口道。
“就是!”
“那王八蛋想讓咱們水軍幫着搭浮橋,俺沒搭理他。”
“這種話也敢亂說,簡直……不當人子!”
“末將就說嘛,皇帝怎麼會跑東大營去呢?”
明月忽然來了一句。
“皇帝確實去了東大營,還被羅剎法王打中胸口了。”
什麼?
劉志瞪大了雙眼。
“不對!”
“我們剛剛佯攻的時候,東大營喊得震天響。”
“喊什麼……報仇呢!”
“末將以爲……他們在給咱們助威……”
“總管……不好!”
“恐怕陛下是真的……”
明月也驚慌不已。
這消息,恐怕……
她打馬就往西奔去。
劉志對岸上牽着一匹繳獲戰馬的兄弟喊道。
“我是水軍參將劉志!”
“借馬用一下。”
“駕!”
妄圖找水師庇護的遼軍一個沒跑掉。
全被追擊的東宮鐵騎殲滅了。
躲在城牆的幾千騎更是倒黴。
邱若素指揮的弩炮部隊,打得又準又狠。
別說城牆上的牀弩了,就連城牆後的投石機都被燒燬不少。
哪裏還有能力掩護他們?
江河、魏無涯等人搞完“打靶訓練”,還喜滋滋地把戰馬全都搶了過來。
南門外,司馬飛燕聽完明月和劉志的稟報。
臉色剎那間煞白。
她在戰馬上晃了晃。
要不是落月長老及時扶住了她。
這丫頭還得一頭栽下來。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