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後局勢如何。
多劃拉些地盤總是沒錯的。
日月新軍出擊丹水寨,就是斷掉遼皇走河北的退路。
也不需要秦武三部在丹水寨守多久。
皇叔司馬銳的兵馬拼得挺兇。
他的水師原本就略佔上風。
不需要多長時間。
一旦王府水師攻擊到丹水河口水域。
遼皇哪還敢走水路去丹水寨?
因爲,河東路西南四州還在邱家軍手裏。
遼軍從陸路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過去。
有那時間折騰。
還不如裏內外夾攻,拿下雁門關呢。
當然,在遼皇出擊雁門關的時候。
日月新軍也該會師整編完成了。
如果楊辰沒受重傷,他肯定親自帶着八萬鐵騎北上。
就不會算漏了童勝棄關而走這一環。
汾水河口水寨,是遼國水軍大本營。
十七日一早,耶律正翰率領的大批騎兵終於趕到了。
他還在船上就下令道。
“封鎖江面,暫停所有船隻過江。”
所有出發的運輸船都被趕回碼頭。
滿船滿船的大晉百姓和一部分官兵趕到莫名其妙。
咱們童大帥不是跟遼人商量好了麼?
怎麼不讓走了?
隨着更多的艦船靠岸。
“轟隆隆!”
一隊隊遼騎衝上碼頭。
“關押所有南人。”
“反抗者死!”
負責押運的晉軍軍官趕緊上前交涉。
“哎哎哎,我們大帥……”
“啪!”
領頭一的騎兵一鞭子抽得他滿頭是血。
“崩提童勝那個沒卵子的貨。”
“你們,從現在起,都是我大遼的俘虜。”
“來人,下了他的兵刃!”
童勝留下的押運軍兵不過幾千人,哪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好幾萬家眷和大批糧草輜重就全都被扣下了。
遼人出爾反爾,找誰說理去?
跑?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遼軍輕騎。
一波箭雨足以射死一大半人。
乖乖的,或許還能留條命。
南岸,清河碼頭。
童勝從臨時大帳中鑽出來。
他手搭涼棚,擡頭看看越升越高的日頭,皺着稀疏的沒毛問道。
“遼軍的運輸船,回去多久了?”
副將王彬也滿是疑惑。
“對呀,這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過來?”
雁門守軍的騎兵只有一萬,過江的步卒卻有四萬餘。
遼軍提供了不少運輸船,兩趟就送過來了。
也不過花了個半時辰。
第三趟,怎會折騰這麼久?
王彬想了想道。
“大帥,遼人會不會?對我們的後勤糧秣起了心思?”
“那麼多家眷百姓,搬運上船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啊!”
童勝心頭一寒。
不對!
肯定是哪裏出問題了。
這段江面寬不過十里。
怎麼突然之間,一艘船都看不到了?
“快快,全軍撤離江岸。”
幾位將官都跑過來,他們的家眷還沒到呢!
“大帥,再等等吧?”
童勝陰鷙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驚慌。
“韃子果然靠不住。”
“我們的後勤家眷過不來了。”
“再停留在江邊,你們想承受戰船投石機的攻擊嗎?”
“快,立刻撤離!”
所有人驚駭不已。
不是說得好好的?
我們交出雁門關,遼軍就護送咱們南下過江?
草原蠻子,果然不講信用。
岸上的五萬步騎不得不收拾營帳開跑。
很多人哭得稀里嘩啦的。
都是廝殺漢,誰心裏不清楚?
韃子一旦翻臉。
那些滯流北岸的家眷,怕是再無相見之日。
要是跑慢了。
沒準兒韃子就追上來了。
副將王彬的家人都在京城,他其實不在乎遼軍扣人這事。
“大帥,那咱們……還去洛陽麼?”
童勝冷眼恨聲道。
“驢球子的,遼韃子擺了咱家一道。”
“這個仇,早晚得報。”
“不去洛陽去哪裏?”
“京城有潘家出手,焉有不破的道理?”
“我們必須搶先一步接管洛陽,整頓駐防的幾萬禁軍班軍。”
“老王,別想着京城啦!”
“這年代,手裏沒兵,你啥也保不住。”
王彬自然知道潘家跟遼韃子勾結了。
但他不覺的這樣做有何不妥。
大晉原本實力就弱,怎麼跟強大的遼軍抗到底?
反正封丘早晚得破。
那還不如少死些人,提前開城投降。
有些事,還能商量一下。
他王彬的家眷在西城,應該被潘家撈出來了吧?
可王彬有些鬧不明白。
潘家和童勝挾裹着大皇子到洛陽,另立朝廷。
遼軍早晚會撤到江北的。
等皇帝司馬銘騰出手來。
能放過咱們麼?
再說了,童勝當年,爲了向皇帝表忠心,都狠心殺了全家人,揮刀自宮去巴結。
如今,他又走上謀反之路。
“大帥,就算咱們收編了洛陽守軍,加上潘家的人馬。”
“也湊不齊二十萬吧?”
“怎麼跟朝廷抗衡?”
童勝耐心地道。
“老王,你要明白,我們是在救中原,只是跟遼人有限合作而已。”
“如皇帝那般硬抗,是不行的。”
“二十萬兵馬還少麼?”
“洛口倉的存糧高達幾百萬擔。”
“只要咱們豎起招兵旗,想要多少兵不成?”
“封丘之戰打了半年,司馬銘的禁軍損失慘重,兵力還趕不上咱們呢!”
“你別忘了,司馬銳那傢伙野心勃勃。”
“兩兄弟馬上就要展開龍虎鬥了。”
“咱們吶,就等着看好戲吧!”
“損失幾萬家眷怕什麼?”
“兄弟們心頭更恨韃子了,以後真要跟韃子見仗。”
“還不得嗷嗷叫?”
“這就叫壁虎斷尾!”
王彬頓時無語。
您倒是說的頭頭是道。
咱們以後,還有機會跟遼軍打?
難道,您還打算帶兵去收復河東不成?
先想辦法拿下洛陽再說吧!
立個八歲的娃娃當兒皇帝。
大帥您和邱家,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就算司馬銘兄弟自相殘殺,無論誰勝出。
會放過咱們洛陽小朝廷?
聽說,長公主的兵馬也挺能打的。
王彬越想越擔心。
前途未卜,一片兇險吶!
傍晚時分,兩支倉皇的軍隊就在洛陽東門匯合了。
容妃帶着八歲的皇長子出逃。
帶給洛陽官員和守軍的卻是天大噩耗。
京城陷落了?
皇帝和朝廷官員們,生死未僕?
潘家軍裏的傷兵不少。
矇混過關很容易。
一幫人順利地接收了城防和軍隊,開始討論起組建新朝廷的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