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銳揮手摔掉昂貴的玻璃杯,如暴怒的獅子一般。
在王府大殿中走來走去。
“過分!”
“實在太過分了。”
“本王還不知道橫山防線的重要性嗎?”
“就算要支援王子韜,那也得本王先提出來。”
“否則,如何讓西軍那幫驕兵悍將感激涕零?”
“死丫頭,就知道收買人心。”
大殿外的下人們遠遠避開。
王爺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在座的,只有一胖一瘦兩個中年人。
如果楊辰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那個消瘦的。
不就是前些天,跑陳留去意圖行刺的傢伙麼?
大胖子臉色平靜,自顧自品着香茗,不發一言。
他是並肩王府最強大的底牌。
武皇后期修爲,供職大供奉。
消瘦的供奉叫洪天海,他豎起手掌一斬。
“王爺,打蛇打七寸,不如招他們來議事。”
“沒了司馬飛燕和楊辰兩個主心骨。”
“東宮,呵呵,頃刻間淪爲一盤散沙。”
“再強大的兵力,也能分化瓦解掉。”
胖子大供奉冷笑道。
“天海,你想簡單了。”
“單單派往太原一帶跟遼皇對峙的人馬,就足以割據一路了。”
“要是被邱逍遙順勢抓在手裏。”
“跟長公主親自掌握有啥區別?”
“別剛剛趕走遼人,又給咱們豎立一個更加強大的對手。”
司馬銳心頭煩躁至極。
可惜,最稱心的智囊,苗人龍卻領兵在外。
兩位供奉強則強已。
指望他倆出主意?
還是算了。
當初弄死皇帝,那是司馬銘本身就被重創了。
可謂順勢而爲。
這纔過去多久?
東宮的一二號人物就被幹掉?
傻子都明白其中的貓膩。
再說了,司馬飛燕好騙。
那楊辰豈是易於之輩?
他會輕易中招?
七靈斷脈香還剩一枚。
過了這麼久,司馬銳召集的煉丹師也沒辦法複製出來。
主藥根本就找不到。
孤品啊,必須用到最關鍵的時候。
“馮子越,如果你親自出手。”
“能不能先除掉楊辰?”
“那傢伙還在養傷。”
司馬銳咬牙切齒地道。
“他對飛燕太重要了。”
“弄死他,東宮的威脅會降到最低。”
“再強大的兵馬,也得看誰來指揮。”
肥胖的供奉馮子越遲疑道。
“王爺,我們供奉堂懷疑。”
“那楊辰實在太妖孽了,會不會就是當晚跟羅剎法王大戰的人?”
“他受傷的時間點,也能契合。”
“而且,一開始援救先皇時,那黑甲高手也只有後期修爲。”
“嗯,可能比在下強一籌。”
“後來,暴增到跟堂堂四絕高手打成兩敗俱傷的地步。”
“絕對服用了傳說中的禁藥。”
司馬銳身形一頓。
他也是一位強大的中期武皇,距離後期只差一步之遙。
“開什麼玩笑?”
“能瞬間提高一兩個大境界的禁藥,只是傳說。”
“就算有,反噬之後也非死即殘。”
“向天借力,哪有那般輕鬆?”
“沒有哪個武皇會選擇如此做。”
司馬銳繼續嗤之以鼻。
“楊辰的成長軌跡,清晰明瞭。”
“怎麼可能是武皇高手?”
“他怎麼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晃悠過去的?”
“絕對不可能!”
馮子越也自嘲地笑了。
就算楊辰打孃胎裏修煉,也達不到那等修爲啊!
如果被重創的高手來自明教呢?
“王爺,天海前些日子去試探。”
“不是碰到了兩位女武皇麼?”
“東宮受明教和望月庵的暗中保護,看來是真的啊!”
“咱們非要招惹這兩龐然大物麼?”
“巔峯修爲的先帝,都不敢吧?”
司馬銳心中凜然。
他不可能一直躲在軍中。
身邊的武皇高手,也就四五個。
最厲害的,僅僅一個後期武皇馮子越。
別說得罪兩大超級宗門了。
隨便哪一個,他都喫不消!
明王素音天和望月神尼?
那等人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就算自己躲在軍營,也未必就安全了。
魏長青和王子韜不是說了?
當初遼皇派出高手深入皇城斬草除根。
汪喬年,單雄飛慘死。眼看飛虎,飛豹也將不保。
南道張至玄突兀出現,連羅剎法王都噤若寒蟬。
素音天和望月,又比張至玄差到哪裏去?
反正不是自己身邊的武修高手能對付的。
難道,非得走最後一步?
不到萬不得已,司馬銳是絕不願放棄的。
他養着如此龐大的王府軍,等滅了洛陽那幫叛賊。
就馬放南山,啥也不幹了?
胖子馮子越提醒道。
“王爺,東宮的玻璃生意,朝廷可是有九成利的。”
“如今,南方各路和扶桑的商人蜂擁而至。”
“奇珍閣每天賺取的利潤大得嚇人。”
“韓扣扣派去的人,都被長公主趕出來了。”
“您可得施壓爭取啊!”
“這可是快錢!”
洪天海猶豫道。
“不妥吧!”
“要是長公主的玻璃生意重歸朝廷。”
“王爺暫時掌握的鹽鐵之利,還不得交出來?”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你懂什麼?
馮子越冷笑道。
“根據年前的統計,奇珍閣的生意,每個月帶給朝廷的純利將近百萬。”
“還有東宮的蜂窩煤和漁業呢?”
“十五稅一,錢也不老少了。”
“可咱們的鹽鐵買賣上上下下一分配,怎麼比得上東宮的純利?”
其實,大晉的鹽鐵毛利潤,每年不下一千萬兩。
等收到國庫,能有二百萬就不錯了。
主要是伸手的人太多。
如今,雁過拔毛的最大黑手,就是並肩王府。
司馬銳沉吟道。
“其實,交給朝廷也可以。”
“反正不過是每月一二十萬銀子而已。”
“沿海的鹽場,徐州,江南的鍊鐵坊還是掌握在咱們手裏。”
“截留多少,都是本王說了算。”
“並不影響收入。”
相反的,如果東宮龐大利潤收納入國庫當中。
王府軍就不需要司馬銳自負盈虧了。
軍餉,兵備,還不得找朝廷解決?
兵部材料奇缺,到時候不得找徐州利國監和江南購買?
怎麼算,司馬銳都能層層盤剝。
“那就……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