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飛燕就帶着明廷一幫高層,如魏長青,海澄等聯袂來訪。
“怎麼回事?”
“你寇老蔫兒在河東忙得要死。”
“怎麼有功夫來鳳凰山?”
寇確一雙鬥雞眼變得憂心忡忡。
“不得不來啊!”
“河東南部,澤州,陽城,慈州都有蝗蟲過江的跡象。”
“雖說形不成規模,但老夫這心裏呀,不踏實!”
河北路總管張叔平苦笑道。
“咱們這邊,懷州,保德等地也出現了。”
“自古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是不是南邊沒啥可喫的了,它們要禍害咱們江北了?”
楊辰心下凜然。
不管哪個時代,百姓、官府都是談蝗色變。
迷信的人甚至稱之爲蝗神,以爲是老天派來懲罰人的。
單個蝗蟲一掐就死。
可幾十億,上千億如烏雲般席捲而來,就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了。
那時候,什麼莊稼、樹木都保不住。
人都無法待在野外。
你想想,渾身爬滿蝗蟲是個什麼滋味?
“快十月了,天氣轉冷。”
楊辰沉吟道。
“蝗蟲過不了冬,今年絕對難以爲災了”
司馬飛燕驚喜道。
“真的?”
其他幾人也紛紛舒了一口氣,秋糧總算保住了。
楊辰的表情卻沒有一絲放鬆。
“不過,明年恐怕很糟糕!”
“南邊的蝗蟲,這是跑咱們這兒來產卵呢!”
魏長青揪着白鬍子有些緊張,如他這般知識淵博的長者。
實際上對蝗蟲這玩意,也沒什麼研究。
“過境的蝗蟲數量還可控,我們已經發動百姓滅蝗了。”
“它們又過不了冬,應該……不會形成大災吧?”
楊辰科普道。
“魏老,沒那麼簡單!”
“雌蝗一次就能產卵幾十上百枚,隔七天還能二次,三次甚至十多次繼續產卵。”
“也就是說,一支雌蝗繁殖千把只後代完全沒問題。”
“蝗蟲卵深埋地下可凍不死,明年五月份再破土而出……”
秦麗婉驚恐地捂住小嘴。
“老天爺,這……也太能生了!”
“就算咱們發動百姓捕捉,頂多照顧到田間地頭。”
“那些飛到荒野、山林間的蝗蟲到底有多少?”
“幾千萬?”
“幾億只?”
“明年麥收前,豈不是要爆發億兆蝗蟲來?”
在座的所有人又變得緊張萬分。
蝗蟲過億,怕就不是人力可以對抗的了吧?
就算武修高手也夠嗆!
司馬飛燕心頭着急。
一場滅國之戰剛剛打完。
明廷上下,還打算休養生息一兩年呢!
偏偏,老天不遂人願。
“楊辰,有沒有解決之法?”
其他人的眼光紛紛看過來了。
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楊辰笑道。
“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
“蝗蟲產卵,會選擇相對鬆軟舒適的土壤,耕地爲上。”
“因此,秋糧收穫後,咱們可以發動百姓深翻土壤,種植冬小麥後,至少能凍死很多蝗蟲卵。”
“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鼓勵百姓大批量養殖雞鴨鵝。”
“這個冬天,放出去,它們同樣有本事清理蝗蟲卵。”
“特別是明年,雞鴨鵝纔是消滅幼生蝗蟲的能手,一隻雞每天不得啄幾百只?”
“要是每家養上百隻家禽,呵呵,還有個屁的蝗災啊!”
“都不夠它們喫的!”
張叔平現實眼神一亮,很快又暗淡下來。
“王爺,您這法子倒是有效。”
“可養那麼多家禽過冬,百姓的負擔太重了。”
“搞不好,蝗災過後,量大價格低,很多人還會虧本。”
“誰樂意養啊?”
寇確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時間還有,繁殖種苗倒是來得及。”
“可百姓看不長遠,很難鼓動啊!”
楊辰呵呵笑道。
“宣傳呀,誇大蝗蟲的危害,什麼手段都可以用嘛!”
“反正咱們也是爲了百姓好!”
“你們這些文官幹這個,還不擅長?”
幾位重臣臉皮抽抽,一腦門的黑線。
王爺啊,不要說的這般直接行不?
當然,咱們確實擅長幹這個。
段雁風是做生意的小能手,她嬌笑道。
“不就是擔心養肥了,賣不出去麼?”
“軍方下訂單吧!”
“加大家禽肉蛋的採購量,造成市場上供不應求的現象。”
“家禽肉蛋價格就會上漲,老百姓的飼養熱情不需要鼓勵,他們會主動養的!”
楊辰點點頭道。
“可以!”
“另外,給各地的退役的殘疾軍人提供貸款。”
“他們不都是各村,各鎮子的父母官麼?”
“鼓勵他們建立養雞場,養鴨場,最好是山林、水澤放養那種。”
“愈多越好!”
“別擔心賣不出去。”
“各部隊提前去跟他們簽訂供貨合同,就按現在的市價簽訂。”
“旱澇保收,數量不就上去了?”
衆人眼神大亮。
自去年到現在,明軍征戰不斷。
下放到各地的殘疾軍人基層官,已經不下萬人了。
當然,也有些年紀大了,身體差些的提前退役。
不說多了。
讓他們個個都開養殖場,一家養上幾千上萬只雞鴨,還真能解決大問題。
多少山林蝗蟲都不夠喫的。
來年,如果真有蝗災,還可以把幾千上萬只雞鴨往田地裏趕。
小東西們聰明着呢!
有蟲子喫,它們會啄糧食麼?
魏長青和寇確等人紛紛鼓掌。
“好辦法!”
“百姓自家養,退役軍人大量養,雙管齊下。”
“蝗災無憂矣!”
其實,就算一年出產一兩億隻雞鴨,還真不擔心消化不了。
明廷養了一百四十萬大軍,還有那麼多官府、學校食堂。
楊辰和司馬飛燕又是大方的主兒,啥時候燒過麾下的肉食?
海澄嘆道。
“一隻雞鴨算六十文錢好了。”
“明年,光是花在軍政、學校肉食上的錢,就得超過一千萬兩銀子。”
“老天爺,咱們活活喫掉了當初大晉,大周的兩年國庫收入。”
“這還沒算糧食、蔬菜呢!”
“要是韓扣扣在此,不得嚎啕大哭,死死捂住錢袋子不放?”
衆人憋不住笑了。
以韓中富的性子,毫不奇怪。
他要不勒緊褲腰帶,就不會深受大周,大晉兩代,呃不!
加上司馬銳,算三代皇帝的歡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