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你也得按照規矩,莫要進來,你我相沖,免得讓我沾了晦氣,諸事不順。”蘇淺言冷冷地說。
“說的是啊,大小姐,您今日不可以見二小姐的啊……您快出去吧!”其中一個嬤嬤想起這件事,急忙提醒道。
蘇舞琴像一個瘟神一樣被趕了出來,她氣呼呼地揉爛信,往自己廂房走去。
蘇淺言披着紅蓋頭,穿着紅色嫁衣,被攙扶着來到前廳。
李宜春裝病不出席,她壓根不想見到這個人!
“拜別父兄!”
聽到這話,蘇淺言稍微側身,敷衍的行了個禮,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了前廳。
蘇塵羽擔憂地看着蘇淺言的背影,說道:“爹,言兒如此,去了上官家,會不會喫虧啊?”
“她這性子,不會喫虧的。”蘇吳鮑倒是沒有蘇塵羽想的那麼多,而且,他本來也只是將蘇淺言當做聯姻工具罷了。
上官南騎着白馬來到蘇府門口,他一襲紅衣加身,丰神俊朗,英氣十足。
圍觀的百姓紛紛誇讚他一表人才,與蘇姑娘是天作之合!
蘇淺言上了上官家的轎子,鑼鼓嗩吶震天響。
人羣之中,一個小男孩探着腦袋,扯了一個人問道:“請問,這是誰家娶妻?又是誰家嫁女兒?”
“這你都不知道?上官太守嫡子娶妻,江南第一富商蘇家嫁女兒!”
“是叫蘇淺言的姑娘嗎?”小男孩問。
“是啊!”
此時,一個精壯男子扯住了小男孩的手:“祁王小殿下,您不要再亂跑了!上一回差點被墨江明的狗咬了,這裏人這麼多,仔細又走丟了!”
墨添祁轉過頭,看着他的侍衛術遠,道:“噓,小點聲!來揹着我,湊熱鬧去!”
術遠擰眉:“您要做什麼?”
“看人家怎麼拜堂成親啊!”墨添祁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婚轎抵達上官府,高位上坐着程春英和上官弘毅,以及上官弘毅的正房夫人劉詠梅。
她一副病涔涔的模樣,一邊咳嗽,一邊喝水。
程春英頗爲嫌棄地看着劉詠梅,說道:“若是身子不適,就在屋裏歇着,若是過了病氣給我,你可知罪?”
劉詠梅縮了縮腦袋:“娘教訓的是,只是今日是南兒大婚,只要拜了堂,兒媳就回去了。咳咳!”
程春英拿着帕子捂住鼻子,頗爲不耐煩。
若說這上官南娶的妻子,她也是十分不滿意的,蘇淺言在壽宴上,打爛了她御賜的花瓶!這個賬,她還沒算呢!
蘇淺言被攙扶着來到正廳,賓客們熙熙攘攘的看着。
她兩隻手戴滿金銀首飾,光是那些飾品,就足夠買幾個宅子了。
蘇家果真是家底殷實!
程春英將衆人都在感嘆蘇家的闊綽,倒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她自掌家這麼多年以來,還沒有人能壓她一頭,今日,且來給蘇淺言立立規矩,挫挫她蘇家的威風,讓她知道,上官家到底是誰做主!
劉詠梅一點也不驚訝程春英這般說辭,當年她進門時,程春英就是這麼訓她的。
她是官家小姐,進了上官家都尚且如此,這個蘇淺言聽聞流落在外多年,怕是要喫苦了。
“咳咳。”劉詠梅咳了幾聲,嘆了口氣。
上官弘毅看着蘇淺言說道:“還不多謝祖母教導?”
上官南迫切地看着蘇淺言,道:“言兒,快回禮。”
蘇淺言吹了吹紅蓋頭,漫不經心地問:“回什麼禮?她送我什麼了?我得回什麼禮?”
那幾句話不過就是給她下馬威罷了,她蘇淺言纔不喫這一套呢!
“你……你竟如此對長輩說話?果真是沒有禮數的商賈之女!”程春英氣呼呼地說。
“禮數?老太太,您也說了,我打狗潑皮、粗鄙不堪,我家祖母沒教好我,是她的不對,你不能說我呀!今後啊,言兒在您膝下盡孝,就請老太太好好教教言兒吧~~”
小蘭站在蘇淺言身邊,着實捏了一把汗。
劉詠梅用帕子擋着脣角,不禁笑了笑。
這孩子,倒是有趣。
程春英氣得滿臉通紅,當着賓客的面,她非得扳回一局纔行!
“你既然求我教你,那老身今日就教教你什麼叫規矩。你且過來,在老身面前,跪下磕三個響頭。”
上官南聽了,這才意識到,程春英這是有心爲難蘇淺言。
“祖母,規矩什麼的,留到日後慢慢調教吧?”上官南開口爲蘇淺言解圍。
“南哥哥,老太太可真是奇怪了,爲何要我給她磕三個響頭?一則我與南哥哥還未拜堂,算不得上官家的人。二來,在我們蘇家,磕三個響頭一般都是對祖先靈位磕!老太太還沒死呢,我若是磕,豈不是咒祖母死嗎?這萬萬使不得呀!南哥哥您的祖母可一定要長命百歲,不能死啊!若是死了,咱們就得守孝三年,不能洞房,不能傳宗接代,這樣祖母在地下,豈不是要被祖先們訓斥不懂事死太早?”
“噗!”劉詠梅沒忍住,笑了出來,衆人的目光朝她看去,她只好假裝咳嗽嘔吐:“咳咳咳……嘔……”
程春英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好了好了,吉時已到,先拜堂吧!”上官弘毅開口轉移話題。
趴在牆垣上偷看的墨添祁感嘆道:“這麼好的姐姐,嫁給上官南那個混小子,豈不是可惜?”
術遠扛着墨添祁,問道:“祁王殿下,您看夠了沒啊?”
“好戲還沒開始呢!那個老太婆說話那麼難聽,我讓你偷的狗呢?快讓人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