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禮沒有答話,蘇淺言嘀咕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不想日後被株連九族,還是夾着尾巴做人吧。”
一想到書中寧遠侯府滿門抄斬的慘烈,蘇淺言忽的有些擔憂。
好歹,這是這段時間與她並肩作戰的朋友啊,雖然都是她在忽悠他。
顧承禮沒將她的話當一回事,此時,馬車顛簸了一下,蘇淺言一下子撞到了顧承禮的懷中。
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蘇淺言的髮髻蹭到他的下顎,十分輕柔。
顧承禮雙手微微扶了她一下,“坐好。”
此時,外頭車伕喊道:
“二小姐,有個叫書青的丫鬟說要見您!”
書青?她不認識什麼書青。
蘇淺言撩開簾子,書青撲上來,喘着氣說道:“蘇二小姐!我、我我、是上官夫人的貼身婢女!江明郡主,江明郡主企圖在路上對您動手,您還是快棄馬車而逃吧!不然、不然就活不成……”
話還沒說完,一支箭便射了過來,直接將書青射死,車伕也殞了命!
蘇淺言放下簾子,看向顧承禮,“走?”
話音剛落,箭如雨一般朝馬車射了過來,直接將馬車射成了篩子。
一輪暗箭後,一隊殺手衝了出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你對抗過這麼多弓箭手嗎?”顧承禮拽住蘇淺言的手,問道。
“我雖然武功高強,但眼下手裏沒武器,就是有,哪裏抵擋那麼多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不知道有多少人!早知道墨江明那麼毒,今日就該把金絲軟甲穿上了!”蘇淺言眨了眨眼,她若是死在這裏,任務可就失敗了!
她說着話,顧承禮已經在脫衣服。
“你幹嘛脫衣服?我可不是那種死前尋歡的人啊!顧承禮,我雖然總是調戲你,可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蘇淺言瞪大了眼睛,捂住胸口。
“蘇淺言,死到臨頭你還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顧承禮扯下內裏的護心鏡,塞到蘇淺言手裏,“戴在心臟處,別出來!”
蘇淺言一愣,顧承禮已經拿着劍衝了出去,蘇淺言只聽到外頭刀劍的聲音,還有不少暗箭“嗖嗖”地射過來,馬車眼看就要被射爛了。
此時,殺手用利劍挑開簾子,朝她刺來,蘇淺言舉起護心鏡反手將劍壓在地上,一腳將那人踢飛,搶了劍,朝顧承禮的方向跑去。
“讓你戴上,這是護心鏡,不是盾!”顧承禮見她拿着護心鏡在手裏,有些生氣。
“我不戴,還你!”蘇淺言將護心鏡往顧承禮懷裏塞回去,拿着劍頂着箭雨朝樹林裏奔去。
“好久沒殺人了!”蘇淺言眸子裏閃過一絲殺氣,樹林之中逐漸飄來濃濃的血腥味。
顧承禮解決完所有劍客,便朝樹林中跑去,見到蘇淺言利落地處理那些躲在樹上的弓箭手,一個個屍體落地,沒有一個活口。
“你很適合做殺手。”顧承禮奔向沾滿鮮血、站在風中面無表情的蘇淺言。
蘇淺言扔掉手裏的劍,雙手在顧承禮胸口擦了擦,微微喘氣:“做殺手多髒,又臭又累,我纔不要呢。”
“嘖嘖,真疼!”蘇淺言嘟嘟嘴,看向地上七零八落躺着被顧承禮殺了的蒙面劍客,這加上弓箭手得有二十幾個人!
“你說,這墨江明可真下得了重本,她就這麼想要我的命嗎?”蘇淺言一邊感嘆,一邊由着顧承禮幫她包紮傷口。
“你就是個刺頭,她不殺你殺誰?”顧承禮吐槽道,將綁帶打了個結。
“疼!別綁太緊了……”蘇淺言嘖了一聲,眉心微擰,委屈地看向顧承禮。
“知道疼,還出來?”顧承禮這話雖是訓斥,卻帶着一絲溫柔。
“我總不能因爲墨江明要殺我,連累了你啊?”蘇淺言嘀咕道,“我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任何人。”
顧承禮聽了這話,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蘇淺言的臉。
她臉上的血跡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貌,反而因爲血跡,令她看起來有別的女子身上沒有的英氣。
對上顧承禮這深沉的目光,蘇淺言挑眉問道:“幹嘛盯着我?感動了?”
“……你的臉,太髒了。”顧承禮伸手,嫌棄地擦了擦蘇淺言臉頰邊的血跡。
“我這是沒有面具,你不信看看你自己的面具,你這才叫猙獰呢!!”蘇淺言伸手將顧承禮的面具摘掉,洋洋得意地說。
看着不服輸的蘇淺言,顧承禮向來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笑什麼?”
“我笑了嗎?”顧承禮從她手裏拿走面具重新戴上,轉身去查看蒙面殺手的屍體。
“你沒笑嗎?我看你笑了!”蘇淺言追上去。
剛走幾步遠,顧承禮猛地停下腳步,他似乎想到什麼,回頭看向蘇淺言:“你走,去報官。”
“那你呢?”
蘇淺言話還沒說完,顧承禮就拿着劍跑了,蘇淺言反應過來,彎腰在地上撿了一把劍,跟了上去。
顧承禮一路飛奔,蘇淺言也不落下,緊緊跟隨,二人很快來到另一處修羅場……
墨添祁的馬車已經被射穿,車伕死了,地上躺着許多屍體,墨添祁的護衛全都斃命,術遠身中數箭,擋在滿是血跡的墨添祁前面。
三個殺手拿着劍朝墨添祁和術遠刺過去!
術遠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整個人趴在墨添祁的身上:“殿下……術遠……沒用……來世……再……再向殿下謝罪……”
墨添祁已經奄奄一息,甚至無法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千鈞一髮之際,顧承禮和蘇淺言殺了出來,將那三個殺手刺死,墨添祁微閉的眼睛,看見了一抹光,和一個面孔……
“姐姐……”
“阿柒!不要睡!不要閉上眼睛!”蘇淺言抱起墨添祁,“不可以睡!”
“姐姐啊,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墨添祁虛弱地看着蘇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