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傾開的茶館,蘇舞琴一臉悶悶不樂。
“二哥哥,你可知,今日,蘇淺言進京了。”蘇舞琴看向蘇傾。
蘇傾倒了一杯茶,說道:“嗯,我在茶館裏聽說了。”
“二哥哥!”蘇舞琴走到蘇傾面前,着急地說道,“聽聞,聽聞聖上打算給她賜婚,可是她自小流落在外,不懂禮數,若是衝撞了聖上,可怎麼辦?二哥哥,雖然言兒不理我們了,可是……可是我們是一家人,我總是擔心她……”
“你擔心她?”蘇傾看向蘇舞琴,自發生了李家莊一事,他現在心裏對誰都有戒心。
更何況,他一直覺得大哥被逐出家門一事很蹊蹺,他從前只是不問世事,如今家破,他也不得不在此處開個茶館。
而蘇舞琴從前做生意十分利落,但自從開了這茶館,她總表現出大材小用的樣子,令蘇傾頗爲失望。
而且,蘇舞琴時不時表露出要去找蘇淺言的意思。
“是啊,二哥哥,言兒說到底,是我們的妹妹,難道,你不擔心她嗎?那京都是什麼地方?到處是貴人,言兒她向來口無遮攔,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可有的受……你忍心嗎?”蘇舞琴揪着蘇傾的衣角問道。
蘇傾輕輕拂開她的手,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也去京都吧?”
蘇傾想了想,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茶館,思及父親還在病重,便說道:“你我前去京都倒是方便,只是爹還在病中,天氣又漸冷,若是這麼前去京都,怕是對爹的病情不利。”
“可……”蘇舞琴委屈地看着蘇傾。
“好了,琴兒,不要再想這些事了,如今蘇家雖然已經破敗,但好歹我們還有一間茶館可以聊生,我們雖沒有血緣關係,但總歸是一家人,你說,是不是?”蘇傾認真地看向蘇舞琴。
蘇舞琴聽了,真誠地點了點頭:“二哥哥,琴兒只是不想讓言兒喫虧罷了。琴兒聽二哥哥的話,留在這裏照顧爹爹!”
“嗯。”蘇傾點點頭。
入了夜,蘇舞琴捧着藥,去伺候蘇吳鮑喝藥。
蘇吳鮑自從李家莊出來後,便一直病重,一個原因是李宜春給他下的毒劑量很重,是要命的劑量。
還有一個原因,是人到中年突遇家變,如晴天霹靂!
再遇蘇桑梓被騙一事,他鬱鬱寡歡,日漸消瘦,心病纏身,所以臥病不起,日益嚴重。
蘇吳鮑看着蘇舞琴捧着藥進來,他這些日子越想越不對勁,當年,蘇舞琴好像是李宜春抱回來的……
而這些年,李宜春對她比對自己的幾個孫子還要好,家中大小事宜都交給蘇舞琴。
蘇舞琴因爲聰明伶俐,漂亮可人,善解人意,所以大家都喜歡她,寵愛她。
但若蘇舞琴也是李宜春安排進來的一枚棋子呢?
想到這,蘇吳鮑每每面對蘇舞琴,心裏都有塊疙瘩。
蘇吳鮑坐了起來,他面容憔悴,看着蘇舞琴,問道:“琴兒,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將你當千金小姐養着,將你視如己出,你對爹爹,可是也如此啊?”
蘇舞琴露出甜美的笑臉:“爹爹對琴兒恩重如山,琴兒自然視爹爹爲親爹呀!”
“若是如此,爹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告訴爹,可好?”
“爹想問什麼?”蘇舞琴有些好奇。
蘇吳鮑腦海裏浮現出蘇塵羽的臉,他抓着蘇舞琴的手,問道:“琴兒,你告訴爹,你大哥當時,當真爲了掩蓋賄賂上官弘毅,而狠心想燒死你?”
蘇舞琴沒有想到蘇吳鮑會提及這件事,她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臉上雲淡風輕。
“爹,是真的!大哥他……琴兒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大哥竟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可大哥不聽勸……對我痛下殺手……”
蘇吳鮑聽了,心口又痛了起來,他激動地抓緊蘇舞琴的手,道:“琴兒,你發誓,你發誓,你說的是真的!”
“爹,難道你不信嗎?”蘇舞琴看向臉色蒼白,情緒激動的蘇吳鮑。
“塵羽他向來良善,對你也好……”
“大哥是向來良善,對我也好,但,自從蘇淺言出現後,一切都變了!”蘇舞琴看着蘇吳鮑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爹,你現在也不相信我了嗎?你覺得我騙了你?”
“你……自然不會……騙我……”蘇吳鮑喘着氣說道。
“爹,你這麼相信我?”蘇舞琴推開蘇吳鮑,若不是這個老傢伙,她何至於留在北源城,既然二哥說得留在這裏照顧爹,那爹若死了,就不用照顧了,她就可以勸二哥去京都了!
所以,方纔她在藥里加多了一味藥材。
“你是……是我們寵到大的,我自然,信你……”蘇吳鮑氣若游絲地說。
蘇舞琴笑了笑,道:“爹,其實,我有個祕密想告訴你,大哥他,的確是想要燒死我。不過,是因爲,他發現我賄賂了上官弘毅。”
“什麼?!”蘇吳鮑瞪大了眼睛,看着蘇舞琴。
“是我,賄賂了上官弘毅,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給我下了毒,說我若是不給他銀子,就要殺了我,我能怎麼樣呢?爹,若你是我,也會給他銀子吧?”
“什麼?你……你,你……”
“這不能怪我啊,大哥發現了,蘇淺言也發現了,我想殺了蘇淺言,沒有想到,大哥卻爲了蘇淺言,把我關了起來,還爲保住蘇家想要滅我口!我怎麼可能乖乖地被燒死呢?”蘇舞琴微微一笑,“都是大哥害的,爹,這件事,都怪大哥!”
“你……你……”
“你別生氣,免得氣死了。還有,爹爹,其實,我是祖母抱回來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姓蘇,我姓李,我是祖母和李明秋的孫女,你知道嗎?我姓李啊。”蘇舞琴勾脣一笑,眼裏露出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