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蘇淺言站在宮門口,擰眉盯着緊閉的宮門。
不讓我進去?那正好,我就不進去了,尋個不順眼的宮女,打一場吧?
蘇淺言往髮髻上摸了一下,把羅蓮賞的髮簪收了起來,這東西要是被認識的人見了,又不敢對她動刑了。
她收好了髮簪,大搖大擺地準離開,卻看到一個嬤嬤與一個丫鬟捧着什麼東西,朝麒麟宮這邊走來。
那丫鬟蘇淺言認得,是剛纔在承德殿上大鬧一場的邕妃之婢。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兩人定要搞事!
蘇淺言微微一笑,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準備幹架了!
她理了理衣襟,負手而立,等着那嬤嬤和春花走上前來。
春花手裏捧着一個錦盒,看到蘇淺言攔在門口,便欠身道:“蘇姑娘安好!邕妃娘娘說了,方纔在殿上失心瘋發作,實在是對不住御南王,特命我奴僕二人前來送禮賠罪。”
“送禮?賠罪?”蘇淺言饒有深意地看着那盒子,問道,“裏面,是什麼禮啊?”
“聽聞御南王重傷未愈……這裏面是金瘡藥。”春花說道。
嬤嬤跟着說道:“是啊,蘇姑娘,請開門讓我等進去吧。”
“開門?”蘇淺言回頭瞥了一眼厚重的宮門,她也想開啊,那羣女婢在裏頭整理妝容,不給她進呢。
“怎麼,蘇姑娘,你不肯?”春花質疑道。
“也不是不肯,你讓我看看裏頭是什麼好東西,我覺得值當,便讓你們進去。”蘇淺言微笑着說。
“你……邕妃娘娘賞的東西,你一個賤民也敢看?”嬤嬤生氣地說。
“有沒有禮貌啊?方纔,若不是我在殿上,及時阻止你們邕妃娘娘行兇,說她得了失心瘋,她現在,能安然回宮?現在,你們竟恩將仇報,還罵我是賤民?”
“我們王妃需要你救?呵,你幾斤幾兩?別以爲救了御南王,就可以在宮裏橫着走!”春花瞪了她一眼。
蘇淺言勾了勾脣,“喔~你是第一日認識我,不知道我的爲人。我這個人嘛,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
“你……你什麼意思?”
這古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春花抱着錦盒後退了一兩步。
“字面意思。我剛好手癢,想找人打一架,剛好,你倆就來了。我打一下你們,你們也不冤枉。”
“你……你敢打人?”
“我怎麼不敢,你這盒子裏是什麼鬼東西以爲我不知道?”蘇淺言伸手將春花抱着的盒子打翻在地,一瓶金瘡藥掉在地上,幾顆藥丸散落在地。
“這……這真的是金瘡藥!”
“對對對,你這個瓶子裏裝着的的確是金瘡藥,那……”蘇淺言走上前,帶着脅迫的目光,盯着春花,然後踢了一腳錦盒,錦盒翻了個身,底部露出一把匕首。
“那這個,是什麼東西呀?你不要說,這把匕首,是給御南王用來切金瘡藥的?”
“……”
見蘇淺言看穿她們的陰謀,春花和嬤嬤大驚失色,嬤嬤撲上去拿走匕首,打算藏起來,蘇淺言一拳朝她的臉上揍了上去。
嬤嬤和春花已經被蘇淺言打得沒力氣了,可這蘇淺言爲何還拉扯着她們的手啊?!
“你……你欲意何爲?!”春花問道。
蘇淺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腦袋放,“看不出啊,打架啊?”
“……”這是打架嗎?她們是單方面被蘇淺言揍好嗎?!
巡邏的將士聞聲趕來,看到三個人扭打在一起,便訓斥道:“大膽刺客,敢在麒麟宮門口鬧事!來人,抓出去亂棍打死!”
聽到“亂棍打死”四個字,蘇淺言心裏興奮難耐。
三人被巡邏將士架起來,春花不停地哀嚎: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饒命?呵,宮中滋事互毆,是重罪!鬧事的時候,就該想到結果!”
“大人,我是邕妃娘娘大人的貼身婢女,你敢私自行刑?!”嬤嬤疲憊地喊。
“此刻不管是誰的人,都按律當以棍刑!”
那領頭將士義正言辭地說。
蘇淺言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鬧事就是鬧事了,該打死!一點也不冤!
“是她……是她先動手的!”春花指着蘇淺言辯駁道,“大人,奴婢一點也沒有還手啊!她就差點將奴婢打死了!您看看奴婢身上的傷……”
春花哀嚎着,好不可憐。
她本以爲將責任推到蘇淺言身上,蘇淺言會辯駁幾聲,沒有想到,蘇淺言竟然承認了。
“對,是我先動手的,我是始作俑者!”蘇淺言說道。
“始作俑者,加三十棍!”領頭將士怒道。
蘇淺言沒做聲,春花和嬤嬤卻都狐疑地看向對方。
這個蘇淺言,爲何要承認?
她爲何不把匕首拿出來?她是不是有別的計謀?
此時,匕首從蘇淺言袖子裏掉落,嚇得嬤嬤和春花膽子都裂開。
看來,她就是瞅準時機,要來搞死她們倆!
“這匕首,是你的兇器?”將士撿起匕首,質問道。
春花和嬤嬤直冒冷汗,若是蘇淺言指認他們二人攜帶匕首來刺殺御南王,那她們可就不是棍刑那麼簡單了……
二人嚥着口水,將家裏三代都想了個遍,連自己墳頭在哪裏都想了一下。
沒有想到,蘇淺言竟然說:“對,是我的兇器!我帶兵器入宮,是不是又犯了哪條宮規?”
“私帶兵器入宮,加五十軍棍!”將士喊道。
“喔……”大業將成!蘇淺言安心的將眼睛閉上,由着他們將自己拖走。
此時的春花和嬤嬤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個蘇淺言,到底爲什麼要承認?
這分明是她倆帶來的……
不過……不管如何,蘇淺言既然腦子進了水承認匕首是她的,那她倆就安心受棍刑,莫要再惹事了!
三人被帶到宮中行刑臺,依次排列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