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被教導的很好,知道體會萬民之苦,不會動輒打罵下人,這點在德祿看來,已經很不錯了。
“殿下,先去酒樓吧?”
“好。”
風無憂點了點頭,她雖然可以喬裝打扮出宮,但是因爲身份的束縛,到底是不能隨意走動的。
那些跟在她身邊負責保護她的暗衛也不好跟着移動,所以只能將跟虞南風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一座酒樓裏。
而她身邊的暗衛則是已經去埋伏了,只等她現在過去,就可以起到護衛她的作用。
馬車慢慢行駛到酒樓面前,德祿率先從馬車上下去,這才站在一旁,讓風無憂扶着他的手從馬車上下來。
“鴻運來。”
龍飛鳳舞的字跡刻在牌匾上,蒼勁有力,看得出來作者是個書法大師。
風無憂對這些沒有感觸,畢竟是古代,而且皇城腳下,讀書人不少,她現在見了這些字也不覺得有什麼。
“這是齊王殿下的手書,他老人家就喜歡這些東西,公子您也是知道的。”
德祿也跟着擡頭看向那塊牌匾。
“原來是這樣。”
齊王是她的叔爺爺,如今年逾古稀,仗着牙齒還沒落光,最喜歡的東西就是喫食。
京城裏的東西他喫遍了,現在雲遊四海,在大盛全國各地欣賞美食去了。
這人的生活就是風無憂最嚮往的,可惜她現在假扮太子,哪兒都去不了。
“行了,上去吧。”
傷春悲秋也只能在心裏感嘆一些,到底是記着自己的身份,沒敢表露出來分毫。
進了酒樓,一層是大堂,擺着許多桌子板凳。
一桌歸一桌的,都是普通人的打扮,德祿走在前面,領着她上了二樓。
“幾位是訂了包間嗎?”
小二熱情的跟了上來,風無憂身邊的兩個侍從伸手攔了他一下。
大概是因爲司空見慣的原因,他立刻緩了步伐,不再想着靠近風無憂。
“你們這裏有什麼特色菜?”
既然這裏的菜餚能得到齊王的親筆,風無憂相信那位老饕的水準。
所以準備給自己點一桌大餐,即便是喫不下,到時候也可以散給蹲在酒樓周圍的乞丐。
“貴人,咱們店裏的招牌菜可就多了,您聽我給您說……”
小二滔滔不絕的報了一大串菜名,風無憂笑眯眯的盯着她。
她知道,這東西在相聲裏面叫貫口,沒想到古代酒樓裏跑腿的小二都會這個。
果然是貧窮使人奮發向上,她打量了一圈這裏的環境。
德祿派人去訂的包間肯定是位置最好的,而且這次出門雖然說是微服私訪,他還是給風無憂準備了一個保定侯嫡子的身份。
保定侯家的嫡女嫁給了承恩公府的二公子,也就是風無憂這具身體的親表哥。
大家沾親帶故的,借用一下身份,想必保定侯知道了也不會介意。
而且保定侯家的嫡子身爲通政司參議,如今正在宮裏呢,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這樣風無憂可不是就把他的身份借過來了。
在三樓的包間落座之後,風無憂靠在牀邊,這裏臨河,外面的河岸邊停着許多的花船,並不是那種帶色彩的,而是字面上的花船。
上面扎滿了鮮花,各色各樣,是給出遊的小姐划船使的。
那種搞顏色的女子,都只能待在南門那邊,不得隨意走動,因爲樓裏的媽媽們不許,擔心人跑了。
“殿下,您看這些可以嗎?”
報菜名的時候,風無憂聽的很起勁,可是輪到點菜的時候,這個重任就交給了德祿。
畢竟對方是她身邊的得力干將,這些事她親自來乾的,對方是會從職業道德上譴責她搶他工作的,所以風無憂就把這個重任交託給他了。
“都是特色菜吧?”她忙着看河裏的划船,目光在那些姑娘們的臉上掠過,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德祿。
“是。”
“那就行。”
風無憂‘唰’一聲把扇子打開,她不熱,就是拿來擺個姿勢,彰顯自己的風流倜儻。
雖然古代對女子的要求嚴格,但是家裏有權有勢,或者有錢的富貴人家,是不會真的把女兒困死在家裏的。
她們還是會舉辦各種宴會,邀請尚未出閣的姑娘們去玩耍。
而且,各家的夫人們也要進行消息交換的,所以根本不可能不出門。
如果真的有人出閣之前都沒有出過門的話,那一定是家裏有問題。
這會兒,風無憂就正在看那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的小姑娘們在花船上無憂無慮的說笑。
除卻小的花船,還有許多造型別致,而且更龐大些的船在河裏劃過,上面一般都會有主家的標識。
她的目光放在一條扎滿了牡丹花的船隻上,“德祿,你瞧瞧上面的字,是不是淮?”
“奴婢看看。”德祿站在她的對面,這會兒聽見她的話,趕緊把腦袋從窗戶裏伸出去看了一眼,“真的是淮王殿下的船啊。”
他將手搭在窗戶上,隨時準備關上窗戶,“殿下,還是別看了,淮王殿下身邊一般跟着許多人,要是發現咱們了,說不定會參您一本。”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風無憂的臉色,擔心自己的話惹了她不開心。
畢竟身爲太子,她很難得出宮一趟。
不過風無憂更不想跟淮王扯上關係,於是她點了點頭頭。
“關上關上!”
“是。”德祿拉着窗戶,準備關上。
嗖!
一支尾羽帶顫的利箭插在窗戶上。
德祿愣住了,風無憂也愣住了,“保護殿下!”
藏在暗處的暗衛,以及喬裝打扮的禁軍通通站了起來,拔出刀劍,護衛在風無憂的身邊。
她還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又是幾支帶着破空聲的羽箭飛了過來。
“快關上窗戶!”
慌亂之中,靠在牀邊的暗衛將窗戶拉了過來,德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