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擡頭看向皇帝,果然看見皇帝低着頭,一副傷心的表情。
當初皇帝登基,肅王騎兵,想爭奪皇位。
而禹王是肅王的同黨,只不過關鍵時刻交出了一個絆倒肅王的關鍵信息,這才得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只是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沒死心,依然想着要捲土重來,風無憂一時無語。
既然都失敗了一次了,已經知道造反不成的後果是什麼了,爲什麼還要強撐着跟皇位已經穩固的皇帝爭,還要搭上全家的性命!
“如今你們兩個也大了,而且五洲起了亂事,他或許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纔會趁機讓人聯繫五洲那邊的人。”
“可是他大概沒有想到,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朕依然沒有放棄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皇帝撐着額頭,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也不想想,當年他那麼容易就背叛了朕的皇兄,將他手下的心腹名單交給朕,讓朕一網打盡。朕還會相信他是真心誠服嗎?”
“那父皇如今準備怎麼辦?”
風無憂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上的信件,她瞭解皇帝。
對方當年經歷了與血脈相連的兄長爭奪皇位一事,已經是不願意讓太子跟淮王再重蹈覆轍了。
皇帝顧念着血脈情親,可是對方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如果是她的話,到了現在也忍不了了。
“父皇,兒臣認爲,禹王賊心不死,應當立刻處決,以正朝綱!”
淮王看了信之後立刻大怒起來,他跟太子可以爭,憑什麼一個已經失敗過一次的叔叔還要插手進來,還想着跟他爭!
這種潛藏的對手必須提前消滅掉,不能讓對方繼續囂張!
“你冷靜一些,朕如今也想清楚了,是朕的仁慈導致了這樣的後果,所以準備派人去處理他,只是一時猶豫。”
“這事究竟該交給誰去辦?”
風無憂心下了然,這又是皇帝的一次測試了,大概是想看看她跟淮王手下的人究竟有多出色。
不過她本來就是個冒牌貨,估計皇帝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淮王手上究竟有些什麼樣的能人。
他想摸清自己兒子手上的人!
風無憂回頭看像淮王,此刻對方也啞火了。
“父皇之前就點了太子手下的人去鎮壓五洲,處理禹王的事兒就交給兒臣吧。”
淮王目光閃爍着,他大概猜到了皇帝想做什麼。
可這是陽謀,而且名正言順。
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手下的那些人跟着他也是爲了建功立業。
如果他把這麼好的機會給拒絕了,他都不知道手下人心裏會怎麼想。
而且禹王謀的是皇位,天生就跟他站在對立面,又是他父皇以前的老對手。
淮王心裏存着一個念頭,既然父皇能打敗對方,那麼他也可以!
而且,太子手下的人去了五洲,帶着上萬人的軍隊,絕對能夠穩穩鎮壓五洲,到時候太子手下的那兩個人名聲鵲起。
而隨着太子手下的官員開始進入朝堂之上,官場的風向肯定立刻就會改變。
至少,在朝臣們和百姓們的眼裏,皇帝是絕對信任太子的。
這樣的話,淮王還爭什麼太子之位?
所以,爲了讓自己手上的籌碼跟太子一樣重,處理禹王的事,他必須包攬到自己的身上!
“父皇,這件事就交給兒臣吧!”
“嗯,這事兒,朕也覺得交給你比較適合。”
皇帝緩緩點了點頭,半點瞧不出算計淮王的樣子,他說:“本來還想着,你年紀小,手下或許沒有什麼能人,這事兒就交給你四哥和五哥去辦。”
“不過既然你主動請纓,那就交給你好了!”
這話似乎表揚了淮王,他立刻做出一副激動的表情,跪地磕頭,“多謝父皇,兒臣必不負父皇所託!”
“好!”皇帝大笑,一副滿意的樣子。
風無憂一直在旁邊看着皇帝老子坑兒子,半句話都沒有說。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能想清楚這些政治手段,大概是因爲皇帝用了陽謀?並不是私底下做什麼動作的緣故?
淮王這邊的事說好了,禹王那邊也有人處理了,接下來就該說刺客的事。
皇帝向站在一旁當雕塑的夜梟重新給兩人遞上書信。
“竟然連本王與太子遇刺的事也是禹王做的!”
他看了信,十分震驚的站了起來。
做爲這場刺殺行動之中唯一一個受傷的人,淮王現在恨不得直接衝到封地上去把禹王吊起來扒皮抽筋!
他是多麼尊貴的一個人啊,即便比不上皇帝偏愛的太子,可是從小到大也沒受過一句重話,沒有受過什麼磕磕碰碰。
偏偏這次,被禹王派來的人得手了,手臂上劃出好大一條口子!
淮王身形搖曳了一下,風無憂緊張的伸出手,想撈他一把。
偏偏這人虛晃一槍,又站住了,他扶着額頭,面色複雜的看着她。
“本王很好,不用太子關心。”
淮王也估摸不準風無憂是真的關心他,還是隻想在皇帝面前表現一下兄弟情深,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動作。
“哦。”
她默默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暗暗唾棄自己的職業道德太高尚了。
看見有人要暈倒了,身爲醫生的職業病就發作,想要照顧對方。
可是她看了看淮王沉着的那張臉,對方臉色臭臭的,也不需要她關心的樣子。
“父皇,禹王居心叵測,兒臣認爲,處決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一想到對方就是安排刺客的幕後黑手,他的手臂上的劇痛就加劇了幾分。
淮王臉色也愈發的蒼白起來,“兒臣擔心,禹王不止安排了這一批刺客在京城裏,所以想早點讓人出發去處決他!”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除了這些信件,還需要人證纔行,他那樣狡猾,只用這些信件,只怕不能服衆!”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