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人設就是這樣,莽撞直白,“怎麼沒喫飽?”
聽了這話風無憂很想翻白眼,可是她不能,因爲這樣的動作很沒有皇家風範。
而且那些朝臣們因爲她跟淮王的身份,所以這會兒忍不住在用眼神打量他們兩個。
風無憂壓抑住自己的心情,緩緩的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淮王可用過早膳了嗎?”
“自然是還沒有。”淮王看了她一眼。
大家都是早上忙着上朝,都是餓着肚子來的,哪有人一早爬起來吃了早膳再來上朝的。
他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問:“太子今兒怎麼在勤政殿門口用早膳,這不合規矩啊?”
死小孩,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風無憂笑意不變,繼續道:“今早起來便覺得有些頭暈,太醫說上早朝的時候用些糕點會好一些,這纔在勤政殿外面吃了兩塊糕點。”
“淮王不會連這個都要介意吧?”
她又看向對方吊起來的那隻胳膊,挑眉道:“你受傷那日流了那麼多的血,每天早上還要餓着肚子來上早朝。難道現在就不覺得有些頭暈嗎?”
淮王這個人,雖然跟風無憂的年齡差不多。
可是身板瘦小看起來乾巴巴的,加上這段時間他又受了傷,而且風無憂觀察他的繃帶。
知道淮王這人的血小板凝固能力大概不太行,所以猜他身體不好。
加上對方這會兒臉色煞白,看起來一副隨時可能會倒下去的樣子。
所以,風無憂善意的提醒對方兩句。
可是淮王卻好似被戳了同腳一樣,臉色一變,“哼!皇兄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說罷,又像是急着解釋一樣,道:“本王好得很!”
然後甩袖離去,將風無憂一個人拋在後面,她看着淮王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
姐這是作爲一個前職業醫者對你的關心,死小孩真是不討喜。
得,既然人家不領情,風無憂也沒必要一直把這事兒掛在嘴邊上。
大不了等待會兒淮王倒在殿上,她快一點幫他叫太醫好了。
風無憂走進殿內,在屬於太子的位置上站定。
她往旁邊一看,淮王正在跟他身後的大臣小聲私語着什麼,兩方離得太遠,風無憂聽不見。
她身後站着虞南風,對方是個冷靜自持的性格。
雖然面對原身和她這個假扮太子的太子時,倒是溫和許多,不過這會兒也沒有隨意開口。
加上,皇帝正好還沒來,現在的氣氛也緩和得多。
風無憂也只當沒看見淮王跟朝臣的來往密切,而是低着頭看自己的朝靴。
過了不就,皇帝終於來了,隨着司禮監太監的呼聲,衆人跪在地上給皇帝行禮。
風無憂也跪在地上,一直到皇帝叫起,這才從容的站起身。
而後便是,各部官員各自彙報各部的每日情況等,加上兵部的人將目前最重要的五州之事按照每日一封的急報講給衆人聽。
一直這麼過去了大概半個時辰,各部終於將昨日的事宜講的差不多了,這纔開始商量今天的事情。
除了五州的事,還有禹王那邊的事情。
要知道皇帝已經給對方下套了,而且已經派人去封地接禹王去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
淮王的人跟着紀明幽去封地接禹王,這事兒他應該是朝內除了兵部和皇帝身邊的人,最清楚禹王那邊動向的。
只見他走出隊列,臉上越來越煞白。
風無憂在心裏默默的數數,一、二、三……喲沒倒?
她看見淮王臉上的汗水冒了出來,對方死死的咬着牙似乎在硬撐。
風無憂嘖嘖稱奇,人的毅力某種程度上確實可以說是奇蹟。
可是淮王的狀態明顯不允許他撐完整場朝會了,話還沒有講完,就見金鑾殿上的皇帝問道:“淮王,你臉色怎麼如此慘白?”
“回父皇,兒臣沒事……”這幾個字,可以說是淮王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他現在渾身的力氣都用在跟自己對抗上了。
風無憂看了都忍不住要拍手稱好,對方的毅力讓她欽佩。
“既然無事,怎麼會臉色這樣差?”皇帝皺起眉頭。
他雖然更偏愛太子和風無憂,可是對淮王這些兒子倒也不差。
只能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畢竟都是親生的,哪裏還能真的討厭對方不成?
“兒臣……”
淮王還想再堅持什麼,可是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腦子裏也混混沌沌的發暈。
終究是腳下一軟,倒了下去!
風無憂親眼看見他倒下去的時候,正好是砸在那隻受了傷的手臂上,嚇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得多痛啊?
而且當初淮王手上,雖然聽說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可是這會兒這麼砸下去,會不會骨裂也說不定哦。
風無憂還在看戲,突然察覺到一一道視線,她擡頭一看,是皇帝在看她。
嗯?看她做什麼?
皇帝盯着風無憂,卻突然像淮王那邊微微頷首。
風無憂懂了,這是讓她發揮人道主義,關懷淮王一下!
她立刻站出隊列,道:“快去請太醫!”
淮王周邊的朝臣們忍不住想往前去查看淮王的情況。
風無憂看了只覺得頭疼,似淮王這種情況,最需要做的就是給他讓出一個空曠的位置。
他本來就是俯首倒下去的,臉都砸在地上,再往他身邊一圍,把空氣都給堵住了。
空氣不流通,說不定淮王本就缺氧的腦子,到時候真就變傻了。
可是風無憂不能說,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太子,好在太醫來的很快。
朝臣們也都是估計着身份,沒有再往前圍觀,皇帝坐在上首,對太醫道:“快看看淮王究竟怎麼了?”
“是,陛下。”
太醫帶着醫藥箱,先是給皇帝行了禮,這才伸出手去搭淮王的脈。
凝神靜氣過了一會兒,擡頭對皇帝道:“淮王殿下這是中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