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鐘錶,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機,這裏除了豪華的裝飾品之外,一無是處。
確切的說,這是一個很豪華的房間,裏面的一應擺設俱全,看起來非常的有格調,就連窗戶都是歐式風格的,她對面是梳妝檯,臺上擺着的都是名貴的化妝品。
這裏絕對不能算不好,如果不是她已經被關了三天的話。
沈翩然坐在了牀上,這張牀柔軟又舒適,是一張用頂級材質打造的雙人牀。
但是除了這些,她什麼都沒有,沈翩然只能徒勞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這幾天她用盡了所有的方式去反抗,然而根本沒有辦法。
這個房間和裏面的浴室是她唯一能自由通過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一扇門,這扇門的下方開了一個四十釐米左右的洞,她的飯菜是從這個地方被送進來的。
大概就是不想讓她被餓死,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的自由,也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她的手機應該被收走了,她看向了窗外,從她的視角看出去,能看到不遠處的山脈,她被困在了段承峻買下的山中別墅。
這裏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沈翩然突然就覺得可笑,這座別墅還是她自願走進來的,然後自願走進了這個房間,最後被困在了這裏,說來有些諷刺,可這就是事實。
她想起左茗雪之前對她說的話,左茗雪說段承峻不可信,沈周景說段承峻不可信,她身邊的好多人都說過,段承峻不可信。
但是她爲什麼就不相信呢?
可是她做錯了什麼呢?她只是喜歡段承峻而已,這也算是一種錯誤嗎?
爲什麼要這麼對她?沈翩然不止一次想要這麼問,但是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死寂。
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伸手捂住,沈翩然的臉色蒼白,到這種時刻,她隱隱的意識到自己好像生病了,她不應該在這裏,她應該要出去的。
沈翩然走到了門前,她拍着門,大聲的喊道:“有人嗎?放我出去,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了,但是迴應她的一直都是沉默,或者就是辱罵。
“閉嘴!”門外傳來了熟悉的女聲,“你來到這裏還想着出去?你別做夢了!這就是你的報應!誰讓你是沈樓的女兒,誰讓你是沈家的孩子!”
“你是誰?你爲什麼這麼恨我?我做錯了什麼……”
“你落得今天的下場,都是因爲你犯賤,誰讓你眼巴巴的湊上來倒貼的!你活該有今天!”
沈翩然的眼淚流了下來,她不是沒有記憶,她記得之前是段承峻帶她來到了這裏。
就在他們領證的第二天,段承峻對她說,要和她來到這個安靜的別墅度蜜月,一來這裏足夠安靜,可以充分的享受二人世界,二來是爲了不讓狗仔隊跟蹤到他們。
他心裏想的可不是這兩點,他是想要把自己囚禁在這裏,讓自己沒辦法離開!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終於有些明白了。
天真的只有她一個人,接着她也從門外那個女聲的嘴裏聽到了一些段承峻囚禁自己的真相。
就像她說的,是因爲自己纏着段承峻,不知廉恥,活該有這個報應。
沈翩然低低地哭泣,眼淚流得太多,讓她的眼睛漸漸流不出眼淚了,她已經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變得像現在這樣麻木沉默。
這個窗戶成爲了沈翩然唯一的希望,沒有人進來,這個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她只能看向了窗外,她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可是她根本沒辦法做到。
窗戶被安裝上了防盜鎖,她根本沒有辦法打開。
在這裏坐着,沈翩然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能憑着外面的天氣來勉強分辨時間。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沈翩然站在窗口,突然就看到一輛轎車朝着別墅的方向開來,這輛車她再熟悉不過了,是段承峻的!
他來了!
沈翩然本能的開心了一下,隨即又想起,自己現在被困在這裏,都是因爲他。
這種開心一秒就變成了不解,難過,還有些恨意。
沈翩然覺得自己是恨段承峻的,她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她已經想好了,自己和他結婚之後,她就帶着段承峻回家,就算家裏人怎麼反對,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就算離開沈家,就算他們一開始再不理解,只要自己和段承峻能夠堅定心志,她相信,沈周景這種嘴硬心軟的性格,三年五載的總會原諒他們兩個的。
而且她現在還有個左茗雪做大嫂,左茗雪是個頂好的人,只要自己去好好的求求這個大嫂,她和段承峻總有一天會讓沈家人接受的。
不知道是自己太過天真,還是人性太過險惡,沈翩然完全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自己被段承峻囚禁在這個房間裏的事實。
一開始她不能接受,歇斯底里,逐漸變得像現在這樣,麻木,沉默。
她總想着,要是段承峻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定要狠狠的咒罵他,狠狠的質問他,要問他爲什麼這麼做。
但是等段承峻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沈翩然卻沒有了這種情緒。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走近了他幾步。
“原來你這麼恨我……”
大概這是沈翩然能想到最溫和的一句話了,她想要質問段承峻爲什麼囚禁自己,爲什麼要這麼踐踏她的真心,其實只有一個答案。
不管自己心裏願意不願意接受,段承峻做這些事情,也只有一個動機。
那就是恨,段承峻恨沈家,也恨她……
“是啊,”段承峻居高臨下的看她,眼神裏沒有半點情緒,“我恨你們沈家的所有人,你真的以爲自己能改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