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爺，千萬別亂說，您這身子還是有救的，只要您能修生養性。”林醫生緊張地道。
“修生養性，你覺得可能嗎？”霍戾反問。
古語看了眼林醫生朝他搖了搖頭，不要說什麼修生養性，養了三年越養越差，離開阮小姐，霍爺怎麼修生養性，想得都快瘋了。
古語立刻道：“屬下馬上去找阮小姐。”
霍戾眸光沉了沉，他想知道阮音知道他馬上要死了，會不會情緒有點變化，可能不會有吧，她這人他很清楚，愛的時候轟轟烈烈，執着熱烈，抓着不放手，不撞南牆不回頭。
一旦真放下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把你當人了。
霍戾想如何他真死了，阮音跟着別人結婚生子，把他完全遺忘，他太不甘心了，他必須得讓她記住自己，不管是好的壞的，還是痛恨的。
就算死，他也要死在她的手裏，那樣她永遠都不可能忘了他。
林醫生還在擔憂地勸解道：“霍爺，這件事是真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阮小姐若是把這事告訴他們仙門，我們霍家……”
仙門一出手，霍家就可能落在了仙門的手裏。
“我還沒死，你怕什麼。”霍戾清冷地道。
他做過很多孽，早些年爲了能穩固自己年輕掌門人的地位也用生命來換過實力，早就做好了活不長久的準備，只是阮音的出現是他的變數，從她出現他就想自己能活長久一些。
可是失敗了，上次他能有幸活過來，拖了三年，但這次卻很難了，也許是這些年活得太狠的報應。
死他是不怕的，只是不甘心讓她忘了自己，不是忘了，而是明明記得卻再也漠不關心，成了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哪怕恨他一輩子，他也要讓她記着自己，毀了霍家又怎麼樣，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在乎了那麼多年，人都要死了，只想要自己想要的。
林醫生不敢再多說話，他知道霍戾的脾氣，決定的事就算毀了全世界也要去做，當年他能血洗霍家，掌握真正的主權，憑的就是這種殺伐果斷的狠意。
古語趕緊去給阮音打電話，阮音頭有些暈，半躺在沙發上看了眼手機來電上的顯示皺了皺眉，這個古語怎麼辦事的，到現在都沒把東西拿來，反而打電話來。
這麼辦事不利？不像他的風格。
她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古語小心翼翼地道：“阮小姐，霍爺現在身子不適，恐怕是取不到挽春香了，實在是抱歉。”
“身子是有多不適連挽春香都取不了。”阮音頭越來越暈了，她全憑意識在說話：“既然你們給不出挽春香，那頂級的機率就要小一些，到時候別怪我浪費藥材就行。”
阮音頭暈地閉上眼，連手機都沒拿穩，掉到了一旁。
古語忙道：“阮小姐，霍爺現在身子是真不好，如果不能去除他體內的毒，他最多能活半年不到，實在不是不願意給您挽春香，而是他身子真的不允許。”
古語等了一會，電話那頭沒了聲響，他心裏一咯噔，趕緊喊道：“阮小姐，阮小姐，你聽得到嗎？”
不會吧，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霍爺都只有半年命了，阮小姐聽了竟然當沒聽到一般，直接沒了聲音，剛剛人明明還在的啊。
是不是信號出了什麼問題？不存在的，霍家的信號怎麼可能出問題，那就是阮小姐故意當聽不見，不想對此事發生任何看法。
可這讓他怎麼對霍爺說。
霍戾看着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怎麼樣？”
古語有些很擔憂地道：“霍爺……阮小姐那邊沒聲音了，不知道是不是忙別的去了。”
霍戾冷冷地問：“什麼時候沒聲音的？”
古語雖然不想說實話，但是還是不敢欺騙主子，小心翼翼地道：“大概……大概是在屬下說出爺您的身子狀況之後……”
霍戾的眼神變得冰冷，他自嘲一笑：“挺好，至少沒說句活該。”
不會送什麼活該不活該的，阮音現在對他連一點恨都沒有，完全淡漠，真的是連句活該都捨不得送一句。
霍戾問：“她掛了電話？”
“沒，電話還在通話中，不過沒了聲音，屬下喚了幾聲也沒回復一下。”古語回道。
“給我。”霍戾伸出插着針頭的手，古語看了下林醫生，林醫生無奈地道：“爺您現在不宜有任何情緒變化，尤其是接電話，您現在在最很危險的治療，萬一……但我知道勸您您也不會聽，那就讓古語看着免提，你隔一點距離說話。”
古語趕緊將電話按出免提，霍戾雖然很不喜歡這樣，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一意孤行，可能連讓阮音記住他的機會都沒有。
他現在還不能死，至少讓阮音恨死他之前不能死。
“電話放下，你們出去。”霍戾沉聲命令道。
古語將手機擱在牀頭的小櫃上，和林醫生趕緊離開。
霍戾看了眼手機沉聲道：“阮音，我知道你在手機旁，不管你現在是什麼狀態，給我立刻回電話，否則你知道後果。”
阮音雖然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但還有些意識，手機落在耳旁，霍戾的聲音如魔音一般進入了夢裏。她吧唧了一下不耐煩：“滾，別吵我。”
霍戾眸色流轉，這個死女人，竟然在他說自己快死了的時候睡着了？霍戾臉色變得難看，胸間感覺到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鮮血，血噴了一牀單。
霍戾閉上眼，看着狼狽的自己，心越來越不甘，他要是真死了，這女人真的會忘了他，只會當他是這世上一隻螞蟻一般，對他漠不關心。
電話那邊卻直接掛斷了。
霍戾氣得直接昏了過去，待古語和林醫生進來，發現了昏倒的霍戾嚇得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吐的那一灘血，把他們嚇得夠嗆。
林醫生緊急救治，三個小時後才把霍戾給搶救醒來。
霍戾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去把阮音給帶過來，不管她在做什麼。”
古語接了命令立刻出去了。
阮音在沙發上躺了兩個小時，醒來精神好多了，沒有挽春香那就不用了，她將所有的藥材合成之後放進了煉丹爐裏。
煉丹爐不是誰都能煉的，她需要時刻守在這裏，只有偶爾的時間才能休息一下。
但願她能幸運一點，一爐就出頂級品質，可惜沒有挽春香，要不然機率要高一點。
沒想到霍戾這麼小氣，連挽春香都不願意給，什麼身子狀況不好，不就是虛弱一點，弄個挽春香還不至於要他的命。
明明可以加大機率，偏偏要她多累幾次。
現在對霍戾沒了感情，就覺得他做什麼事都很讓人討厭，以前或許會傻到以爲他是想弄點時間來與她多相處。
以前有多傻，現在就有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