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淡漠地看着他：“自己都要死了，還一心想着要救你的白月光呢，霍戾，我只想問你一句值得嗎？這世上誰也不欠誰什麼，你爲她做這麼多，值得嗎？”
霍戾看着她，眸光幽暗深沉，他毫不猶豫地道：“值得。”
他聲音沙啞，值得兩個字卻擲地有聲，他從未後悔過。
阮音笑了：“那好，你交出霍家的一切，我保證讓你與她能在同一天死去。不讓你們留什麼遺憾。”
霍戾看着她問道：“你想要霍家？”
“凌城霍家誰不想要呢，擁有霍家就擁有整個凌城，霍家上千億的資產，還有這麼多的忠心奴才，都能爲我仙門所用，你放一百個心，霍家在我仙門手裏只會更加輝煌。”阮音真心實意地道。
她想吞了霍家，沒了霍家，沒了權勢，霍戾會活得像一條狗，只能乖乖聽她的。
而月櫻，沒了霍戾的庇護，活着應該比死了更難受，想買個名牌的包包可能都買不起，更別說一頓要喫三十道菜的豪華貴族餐。
月櫻養成那樣多數也與霍戾有關，所以要收拾月櫻，只需要霍戾失去一切。
霍戾閉上了眼平靜地問：“你真能救我？”
阮音自信地道：“只要沒死，就有辦法續你的命，但是能活得怎麼樣，是不是如正常人一樣就未必可知，但一定能讓你活得與你的白月光一樣長。”
霍戾冷笑：“如果我在你救治的時候死了？”
阮音保證道：“絕不可能，我們有一流的團隊，也有一流的保護，仙門想要一個人活，蚊子也飛不進來。”
“我考慮下，在我決定之前，你要呆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不行，我要煉丹，霍先生應該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是爲了解毒丸，其他的只是順帶而已。”阮音很明確自己的目的，她來這裏是爲了給小師妹求解毒丸，什麼霍家的一切，報復霍戾，讓月櫻活得如一條狗，這些都是附加的東西。
不強求也不急切，順手而已。
霍戾好看的劍眉皺了皺：“奪走霍家的一切，不過是你的順手而已？”
“是啊，霍先生還不值得我費盡心思出手，我雖對你有過感情，但那都是久遠的事情，奪走你的一切，不是我來的目的，我也不想爲此費神，你要以爲可以因此對我提條件，那你就想錯了。
你好好考慮，你的一切換你一條能陪白月光幾十年的命，也挺划算的，畢竟霍先生的愛大於天。”
阮音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古語見她出來，趕緊衝了進去，生怕自己主子又被氣得出什麼問題。
但霍戾比他想象中的平靜多了，雖然臉色不好看，眸光裏有怒意，但卻沒有那麼激動。
霍戾爲什麼不激動，是因爲他看到了曙光，因爲阮音願意出手了救自己。
他其實從來沒想過阮音還會願意救他，他也知道阮音其實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要不然他也不會不讓阮音出手，而選擇離開。
他的問題已經不是醫學能解決的。
他跟惡魔從小就簽訂的契約。
但他可以因爲阮音的救治獲得一段與她在一起的時光，不管好的壞的，只要霍家的一切在她的手裏，她就永遠不可能忘記自己，一旦拿起霍家賬本，就會想到他。
霍戾看了他一眼：“古語，你以後要換主子了。”
“啊，霍爺您在說什麼，古語只伺候霍爺一個人，誰也不換。”古語趕緊表衷心，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霍爺要開除他。
“霍家所有的一切，包括你，都要給音音。”霍戾有了精神，從牀上坐起來，臉上帶着一絲笑：“包括我都是她的。”
古語有些傻眼了：“爺，您……您在說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都要給阮小姐，您不能這樣，要得給自己留，阮小姐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阮小姐了，她……”
以前的阮音會爲霍爺考慮以前，以他爲主，可現在的阮音早就不把霍爺當回事了，她如果拿到了霍爺的一切，霍爺一定會被她虐的。
當時她可就真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
霍爺難道後面還要指望着阮音生活嗎，這讓霍爺怎麼受得了，這也太任性了！
“她可以救我。”霍戾道：“一條命換走一切，虧嗎？”
古語更加不解了：“霍爺，您的身子，您應該知道，就算是鬼醫她也沒有辦法的，要是有辦法林醫生早讓您找她了……”
霍戾淡淡地道：“就讓她醫吧，她說能醫那就讓她醫，要是把我醫死了，正好。”
古語：“……”正好什麼啊，正好個鬼啊，霍爺到底在想什麼，
“霍爺，真不能全給阮小姐，她現在真不是以前那個她了，霍爺，她可能會對您進行報復。”
女人本來就是最可怕的生物，得不到可能就會想辦法毀掉，現在霍爺落在阮小姐手裏，她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定然將霍爺虐得體無完膚。
霍爺現在能壓着阮小姐，讓她來到凌城就因爲霍爺的權勢和霍家的本事，如果把一切交出去，霍爺還有什麼資本來讓阮小姐呆在自己身邊。
於公於私都不應該選這條路，做出這樣的決定。
“古語，我若死在她手裏，她會記一輩子的，她那麼自信能救活我。”霍戾笑了，發自內心的。
阮音很有把握地說能救他，確實在她手裏沒有過死人，只要她出手，基本都能救活，就算不能完全康復，也能將人吊着一口氣，所以大家都稱她爲鬼醫。
當然她不願意出手相救的也都活不成。
阮音有自信能救活他，不是驕傲自大，而是她確實有能吊着人命的本事，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狀況，他的病已經超出了人類範疇。
如果她將他救死了，那將會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失敗，最永恆的記憶，她將永遠記得他，直到她生命終結也不會忘記他。
偶爾回想的時候還會後悔做了這樣的交易。
不管是什麼樣的記憶，後悔也好，痛恨也好，承認失敗也好，只要記住他，牢記他，他就成功了。
古語怔怔地看着霍戾，他沒想到霍爺竟然是覺得自己死在阮音手裏正好，他做好了死在她手裏的想法，甚至願意在有限的生命裏，任由阮音折磨和傷害。
這是什麼樣的愛情？
古語這種萬年單身狗實在是不明白，這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