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顧瓷陸知淵 >第580章 特殊的病人
    這一夜對所有人都很漫長,在環球中心的陸知淵和容黎也沒能睡着,都在等季珹的消息,他們也都怕等來噩耗。

    這麼多年來,這是季珹第一次傷得這麼重。

    顧瓷也陪着陸知淵熬着等消息,“若實在擔心,你就跑一趟吧。”

    “蔣君臨已到他身邊了,我們在這裏等消息就行。”陸知淵拇指摩挲着她的掌背,“你明天還要坐診,睡吧。”

    “我陪你等。”

    “沒事。”陸知淵語氣溫柔,“病人更需要你,你需要一個好的睡眠,救死扶傷的顧醫生,乖,去睡覺。”

    “那好吧,你累了也要睡,有消息黎江會來通知你。”

    “好!”

    顧瓷去睡覺後,環球頂樓非常安靜,鴉雀無聲,陸知淵點了一支菸,他反對季珹和蔣君臨在一起,就是因爲極道和黑鷹恩怨難清,這幾年頻發的小衝突算是示警,可季珹都沒放在心上,這一次被伏擊,不管是誰,肯定都是衝着他和蔣君臨去的。

    陸知淵憤怒,卻又無力,因爲他能懂季珹的執着,所以更無力,夜深人靜時,顧瓷已熟睡了,陸知淵坐在牀邊看着顧瓷的容顏,心裏卻在想,他還有多少時間?

    那一天降臨時,他是不是和季珹一樣躺在病牀上,等着命運的懲罰,而顧瓷只能無助,又悲傷地接受他的離去。

    他捨不得,離開這塵世。

    也眷戀着有她的世界。

    洛杉磯,早上。

    季珹的危險期過去了,撿回一條命,卻還未清醒,蔣君臨陪了一夜,有些睏倦,卻不管錯過他任何消息,張強已到醫院,建議他先去休息,也被拒絕了。

    張強來後,諾斯就帶人離開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尼克言之鑿鑿地說極道派人伏擊季珹,諾斯醫生不信,卻也要重新查一遍,季珹被伏擊做得特別隱蔽,因他中槍的緣故,尼克沒有派人追,現場除了彈頭沒留下一點痕跡,那一帶連監控都沒有,全是死角,一邊是山林一邊是密集的城區,就算有追蹤,人藏於鬧市也很難追蹤,子彈也沒什麼特殊標記,黑市都能買到,且伏擊的人槍法很準,聲東擊西后目標也很準確。

    諾斯帶人模擬伏擊的全過程,這不是一個人就能辦成的案子,定是多人配合,尼克也說現場很混亂,槍聲很多,可留在現場的子彈卻很少,和尼克所表述的槍聲密集並不符合,很多子彈是尼克等人反擊留下的。

    警方接手了案件,他們也沒有什麼頭緒。

    諾斯醫生拿到了第一手卷宗和現場勘察過的照片,物證,信息都很少,信息越少越說明,這是一起目標很明確的暗殺。

    蔣君臨也好,季珹也好,被人暗殺並不稀奇,他們身份特殊,樹敵衆多,想要他們命的大有人在,是誰買兇殺人呢?

    諾斯醫生堅信,這麼幹淨利落的手法,不是普通人,要麼是殺手,要麼就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顧瓷今天有兩個小時的神經外科門診,沒想到接待了一名很意外的病人——陳良友。

    她不喜歡陳良友,哪怕是看在陳良東的面子上,她也不太喜歡他,這人對極道虎視眈眈,多次刁難蔣君臨,在研究所時更想不擇手段地研究陸知淵,哪怕是死亡也在所不惜,她很反感,也沒想到陳良友會掛她的號。

    她的號還很難掛,顧瓷名氣漸大,且專業性論文認可度非常高,在急診室輪崗這段時間更是名聲大噪,她一週就安排兩次門診,心臟科和神經科各一次,且普通病症不收,只收疑難雜症,顧瓷已看過自己的病人,沒有陳良友的號。

    陳良友是別人幫忙掛的,理論上來說,病人和掛號若不是一個人,醫生有權利驅逐,陳良友說,“顧醫生,醫者仁心,我都來了,你不會拒之門外吧?”

    “你怎麼不在省中心醫院掛號,林教授和符教授都是神經科的大拿。”顧瓷看了一眼後面的病人資料,若有所思。

    陳良友說,“我看過了,這是我的病例。”

    顧瓷看着他呈過來的病例,默不作聲,他不曾在南城醫院看過病,顧瓷看不到他的病例,只能看他拿過來的病例。

    “這是我的腦部片子。”陳良友準備齊全,病例,片子都帶過來了,顧瓷略一猶豫,翻開病例,淡淡說,“別家醫院拍的片子不算,你要在我這裏掛號看病,就要在南城醫院重新拍一次。”

    “聽醫生的!”陳良友含笑說,態度極好。

    顧瓷看他的病例,陳良友頭部受過外傷,且是很嚴重的外傷,落下了偏頭痛的毛病,片子明顯有缺血竈的症狀,他的偏頭疼查了很多次都不見好,都不知道病因,已有十幾年的病史了,省醫院的神經科醫生都診斷是神經損傷,可具體怎麼治都沒有一個章程,這病磨人,卻不好治療,只能吃藥控制,陳良友想要徹底治癒,國內外都看過,一直都沒能治好。

    近幾個月有很明顯的肌強直和動作遲緩,陳良友起初不當一回事,覺得年齡大了,神經反應慢比較正常,直到上個月腦炎,吃藥難以控制,遛狗時好端端突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肌肉明顯無力,且無感,省醫院診斷是早期帕金森,陳良友輾轉看過幾家醫院,都是相同的診斷,所以來找顧瓷。

    是陳良東推薦他來找顧瓷。

    顧瓷十八歲就給姥姥主刀的事情,陳良東知道,且也知道顧瓷全科精通,心臟科尤其出名,可顧瓷透露過,顧瓷平時研究神經科更細緻,陳良東就推薦他來找顧瓷看一看。

    顧瓷看了病例和片子後,又詳細地問陳良友日常起居和腦炎的情況,包括日常用藥,飲食,的確像是早期的帕金森。

    “我約一個時間,你再拍一次片子。”顧瓷寫病例,陳良友問,“你也覺得是帕金森?”

    “像,但未必!”顧瓷說,“你當年腦部外傷後,除了頭疼,還有什麼後遺症?”

    “經常腦炎,偏頭疼,劇烈疼痛時會昏厥。”

    顧瓷點頭,略有猶豫,“你做一次全面檢查吧,很多醫生都診斷是帕金森,你爲什麼還要找我來看?我是年輕醫生,經驗不足,你信任我嗎?”

    “在醫院裏,你是醫生,我患者,我當然相信自己的醫生。”陳良友眼底有一抹不甘,“我們家族沒有遺傳病史,我不相信,我就會得帕金森。”

    一生要強的陳良友,無法接受自己失去行動能力,坐在輪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

    顧瓷說,“你當年外傷的手術治療,後續的資料方案,用藥情況,能給我一份嗎?”

    “行!”陳良友非常配合,“你想要什麼資料,我全力配合,顧醫生,如果你能治好我,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那倒不必。”顧瓷淡淡說,“腦部外傷會引發很多問題,或許是神經問題,或許不是,我也不一定能治好你,就算治好了,醫生收禮也不合規定。”

    陳良友一笑,“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顧瓷不置一詞,和他確定了做檢查的時間,他畢竟是有點特權的,南城醫院能安排他第二天做檢查,陳良友一點都不想拖,顧瓷碰到疑難雜症也會格外關注,安排他第二天過來檢查。

    上午門診結束後,顧瓷給陳良東打電話,問了陳良友的事情,“小瓷,沒給你添麻煩吧,是我建議他去掛你的專家號。”

    “病人掛號,天經地義的,陳叔,你們家真沒有遺傳病史嗎?”

    陳良東嘆息,“真的沒有,我們有一位同事四十歲那一年就得了帕金森,日子難熬,且出過一些事,他不想自己變成一個廢人,我哥一生要強,不肯向別人示弱。他真是帕金森早期嗎?”

    “不一定!”顧瓷說,“暫時還沒能下決斷,但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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